“你爸?”谢知津忽然笑了:“宋部长一把年纪管不了儿子送到我这来,我看我也管不了。不过他要是在上面待够了,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旁边还有好几个外人,他没再说更难听的话,只是又冷下脸,对许特助说:“不用去医院,直接送他回家,说是我打的。”
许特助见怪不怪的样子,十分迅速地和另外两个助手过来把宋林从地上拖起来,拉着出去了。
门被带上,室内一片寂静,后面四个人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都打过架,但学历都摆在这,毕竟算是从小品学兼优,还真没见过这种一点不怕把人弄死的架势。
谢知津缓过气来就转身走到石蕴玉跟前,上下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先去我办公室吧。”
“你把他打成那样真没事吗?”石蕴玉还是有点担心,那一下是冲着脑袋去的,说不定真打出个好歹。
“爱有没有。”谢知津拍了拍他的背,拉上他的手,“走。”
谢知津抓着石蕴玉的手,刚把人推进自己办公室,就拉着石蕴玉上下看了一遍,“他没打你吧?”
“没。”石蕴玉说,下意识摸了摸被勒红的脖子。
谢知津也看见了,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在那道红印上摸了摸,石蕴玉一个劲儿往后躲,“痒!”
谢知津这才停手,另一只手还放在他头上,他盯着石蕴玉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头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石蕴玉瞬间呆住,也不知道躲,谢知津松开他的一瞬间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他抬手捂住被谢知津亲过的地方,然后又觉得这样很傻,又放下了手,脖子都红了,下意识问道:“你干嘛?”
谢知津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完全沉浸在一腔怒火里,气得他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蹦了一下,大喊了一声:“我今天回去就把他手砸了!”
“又不疼,”石蕴玉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也喊了一声,“还没我打他那一下手疼。”
谢知津又看他的手,关节都有点肿了,他拉着石蕴玉在沙发上坐下,在冰箱里拿了罐饮料给他冷敷。
很冰,石蕴玉躲了一下。
谢知津揪起自己的西装一角垫在他手上,又把易拉罐放了上去,这下好多了,石蕴玉没躲,两人顶着头看着手,一时沉默。
过了一会儿,手就没那么肿了,谢知津碰了碰他冰凉的手背,还是低着头,忽然问他:“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谢知津清了清嗓子,抬起眼看石蕴玉,“什么叫有精神病。”
石蕴玉没想到他听见了,手微微抖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说:“吓唬他的,你还真信了啊。”
“嗯。”谢知津意味不明地含糊了一声,又说:“别这么说自己。”
“……知道了。”石蕴玉说,太阳穴又有点疼,针扎似的,他揉了揉了,还是疼。
谢知津见他这样就想起上次他说自己头疼的事,想到自己失约没陪他去买帽子的事,拉下石蕴玉的手自己给他揉。
石蕴玉没拦他,谢知津的手热,劲大,比他自己按得舒服,石蕴玉不想看他,闭上眼装作闭目养神,耳朵还是红的。
谢知津给他按了好一会儿,见他脸色好多了,才小声问他:“明天去买帽子吗?”
石蕴玉睁开眼,沉默了半分钟,才说:“后天放假,后天去。”
“好。”谢知津又有点高兴了。
下午开完会,石蕴玉搭谢知津的车直接回家了。
在车上,谢知津说:“其实我们下班时间是五点。”
“是吗?”石蕴玉淡淡地说,“我耽误你下班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下班比你早。”
“嗯,然后呢?”
“然后,”谢知津慢慢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说话声音也慢慢的,“我是想说,其实我可以去接你下班。”
石蕴玉扭头看他,谢知津飞快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又专注地盯着路,飞快补充道:“偶尔,天气不好的时候。”
石蕴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模棱两可地说:“又不顺路,我坐地铁很方便。”
“其实挺顺路的,我到你单位就是一条直线,然后掉头拐个弯就到家了。”谢知津顺着就在车载屏幕上点了几下,把路线给他搜出来了,“你看看,很近。”
“是挺近的。”石蕴玉盯着那条绿色的路线说,“可是要是被人看见,我怎么解释你经常去接我下班呢?”
谢知津沉默了一瞬,没回答他,只说:“我藏着点不就行了。”
石蕴玉还是没给个准话:“再说吧,我就要放假了。”
谢知津也没缠着他非要他答应,他本来就没想过石蕴玉会同意,只是忍不住想问。两人剩下的路程安安静静地到了家,在电梯门口分开了。
第二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每年这个时候各个部门之间都要去聚餐,大多部门都选在这天,所以有时候就会凑在一起聚。
今年石蕴玉办公室还有组织部和财务科一起,前几天就订好了地方,基本没有缺席的,石蕴玉不爱掺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没人,拒绝的理由很难想,他就懒得想了,年年跟着去,埋头吃饭再说几句漂亮话结束。
这次订的酒店是去年新开的,招牌是南方菜,环境好菜也精致,价格也是不上不下刚刚好,订了两个包厢,石蕴玉没去吃过。
去之前谢知津给石蕴玉发消息问能不能今天去接他下班,石蕴玉心想还挺执着。
谢知津昨天跟他说这事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有点触动,被什么触动他说不出来,反正触动了,但他是不想被同事看见,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