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津接过手机,把水给他,然后举起手机问:“什么事?”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说了很长一段,谢知津皱着的眉头更紧了,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石蕴玉喝了两口水,觉得嗓子没那么难受了,他侧着身,面冲墙,不看谢知津,喝完水后把谢知津的钱包递给了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谢知津收起钱包,伸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掰了回来,“你从哪听说的我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石蕴玉没吭声,大厅就开始播报他的名字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转身往诊室走,谢知津在原地缓了两口气,跟了上去。
是病毒性流感,还没开始发作,只是喉咙发炎了,要是不管估计很快就要发烧。
医生拿起旁边的助听器,指挥石蕴玉:“把衣服解开我听听肺里有没有声音。”
石蕴玉拉开羽绒服,正想解开针织毛衣里的衬衣领子,手顿住了,医生已经准备好把助听器贴上,见他不动了皱了皱眉,“再解开点。”
谢知津就站在旁边看着,石蕴玉又解开两个扣子,然后抬头对他说:“你能不能出去?”
闻言,谢知津眯了眯眼,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我在这等着给你付钱,你让我出去?”
后面还排着队,医生也是男的,没等他俩磨蹭,直接把助听器放进了石蕴玉的衣服里,然后又松开了,说:“把你的项链拿出来,碍事儿。”
石蕴玉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把脖子上的绳子勾了出来,放在手里攥着。
但谢知津一晃眼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是一个玉连环的玉坠,小小的两个连在一起,晴水绿的翡翠,种水很好,透得跟玻璃似的那么漂亮,绳子是银白色细线掺金线编起来的,材质又软又滑,戴着不会磨,很舒服。
玉连环有环环相扣,定情的意思,石蕴玉脖子上那条玉坠非常漂亮,很衬石蕴玉的名字。
谢知津没看清,但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那是他送给石蕴玉的生日礼物,他亲自挑的翡翠,亲自雕刻,亲自编起来,最后亲手给他戴上的。
两人忽然都不作声了。
医生听了一会儿,摘下听诊器,边写病例边说:“还不严重,吃药就行,好好休息两天就差不多了,扫这里缴费,然后去一楼拿药。”
单子递过去,谢知津找出二维码缴了费,两人出了问诊室,沉默了一会儿后,石蕴玉问他:“多少钱,我回去给你转。”
“你怎么给我转?”谢知津径直往楼下走,“你不是不加我微信吗?”
这话堵得石蕴玉没话说,谢知津貌似在生气,但石蕴玉没打算哄他,于是也闭上了嘴,爱要不要。
取完药,谢知津把东西都收好,转身往停车场走,他步子大,走得快,也不管石蕴玉能不能跟上,独自走得横冲直撞,头都不回,一直走到车前才停下拿出车钥匙,然后开锁上车。
上车后谢知津看了看前面,石蕴玉还真没跟上来,没跟上来正好,谢知津现在心里的火烧得正旺,又不想对石蕴玉发作,刚好自己冷静冷静。
百度百科上的已婚是他让许特助填的,那时候他俩还没分手,谢知津让许特助把自己在网上的婚姻状况改成了已婚,想着哪天石蕴玉发现了,会觉得高兴。当时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有那条玉坠,那是他送给石蕴玉最用心的礼物,他挑了很久,才看中一块他觉得配得上石蕴玉名字的玉,做成贴身的项链送给他。
石蕴玉一边说讨厌他,一边戴着自己送他的项链,想爱他就爱他,想分手就分手,还相信他结婚了,其实原因就一个,石蕴玉从头到尾就没相信过谢知津有多爱他。
终于明白过来的谢知津气得半死,却还不忘提前打开暖风把车里吹热,直到车里温度慢慢升上去,谢知津才觉得刚才被愤怒堵住的胸口轻松了些,然后打算下车去找石蕴玉。
没等他下车,石蕴玉已经过来了,谢知津放到车门上的手又收了回去,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些,但石蕴玉没上车,他绕到谢知津这边,敲了敲他的窗户。
谢知津放下车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没说话,石蕴玉哑着嗓子说:“你走吧,我打车去单位拿钥匙,自己回去就行,那个钱我回去给你现金。”
石蕴玉这话好像是拿了一把二踢脚直接扔进了火堆里,谢知津听完心里的怒火直接噼里啪啦地炸开了,炸得他有点眼花。
“石蕴玉!”谢知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了他一声,然后从车里出来狠狠摔上了门,“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啊?”
石蕴玉愣了一下,他们俩还在停车场,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很小,谢知津一下车两个人就几乎贴在了一起,石蕴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被眼疾手快的谢知津抓着羽绒服拉了回来,然后就不松手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你有你的苦衷,这五年是,遇到你后的这些天也是,你甩了我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也可以不问,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谢知津的声音在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更多,这些天他一直缠着石蕴玉,生过气也着急过,但从来没有外露过这样的情绪,一时让石蕴玉愣住了。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还是在你心里,我对你的感情就是一场玩笑。”
“是吗?”石蕴玉毫不犹豫地接上他的话,声音沙哑但很冷静,“我当年把分手说得清清楚楚才离开的,你给我的什么我都没带走,从头到尾我都不欠过你的,我一直很认真对待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