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自己的家事您操什么心,再说了又没血缘关系,户口都分开的,哪那么严重,行了挂了吧。”说完谢知津就撂了电话,也不管谢如溪在那头气成什么样。
谢如溪这话说得谢知津心里烦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怪江浸月——他打刚睁眼就在大院里一块长大的发小,上面有个家里收养的哥,没入户口,跟借住一个意思,但好歹是个哥,所以大家都叫他江老二。
江老二比谢知津大三岁,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关系却铁得如同亲兄弟,江浸月最会人模狗样那一套,是大人口中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大院里家家都羡慕江家有这样一根独苗,直到几年前江浸月跟疯了一样,忽然要跟他那个哥结婚,一时成了他们圈子的大新闻,到现在都没消停。
谢知津想到他那点事就替他头疼,又觉得他也挺有病的,打算忙完这阵去慰问他一下,顺便看看笑话缓解缓解心情。
给江浸月发了条消息过去后,谢知津对许特助说:“明天你亲自去那局长那一趟,然后争取圣诞节前能回去。”
“这我怎么争取啊谢总。”许特助哭丧着脸看着后视镜里的人。
“我问你怎么争取了吗?”谢知津不耐烦地打断他,“吃完饭跟我去商场逛逛,想吃什么,我请。”
许特助脸色立马阳光灿烂起来:“什么我都可以,谢谢谢总。”
谢知津没理他,低头咳嗽了两声,又打开手机盯着看,许特助在后视镜里瞅了他一眼。
今天谢知津到的时候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里面的衬衫有点皱了,一挡也看不出来,不过许特助一看就知道他没回自己家,谢知津有洁癖,贴身的衣服不能连穿两天,要是回自己家肯定换下来了。
但他没多嘴问,怕谢知津踹他,只是很明显昨晚谢知津淋了雨,今天一直有点咳嗽,大衣摸着也不干爽,想了想,许特助问他:“您那件大衣我送去干洗一下吧,我看还有点潮呢。”
谢知津嗯了一声,说:“先回酒店换衣服。”
“我知道谢总。”
许特助只知道谢总要来逛商场,但不知道他要买什么,自己也不敢问,跟着谢知津跑了好几层后累得半死,一看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实在有点受不了。
“谢总,您是想买什么,我给您出出主意?”
闻言谢知津脚步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买什么。”
石蕴玉好像什么都不缺,一个人住衣食无忧,每天按时上下班,休息室喜欢在家待着,没什么爱好,不喜欢手表首饰这种装饰品,爱吃点甜品,但那些东西做出花来也还是很普通,入不了谢大少爷的眼。
要是送衣服,谢知津觉得怪怪的,虽然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没少给石蕴玉买。他很喜欢带石蕴玉买衣服,石蕴玉长得漂亮,打扮他有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想到这谢知津没忍住挑了一下唇角,又很快压下去了,但还是被许特助看见了,吓了一跳,倒不是很久没见少爷笑过了…谢知津笑起来不少见,冷笑嘲笑气笑他都见过,笑得温柔就很少见了,谢知津是个对员工待遇很好的上司,但绝对不是个好脾气的上司。
“看我干什么,我想买什么买什么。”谢知津瞪了许特助一眼,转身又走了。
许特助欲哭无泪,追了上去。
又逛了一层,没有谢知津中意的,要下楼时看见一个高奢品牌店,谢知津想了想,上次去外地出差没给骆女士带礼物,回家吃饭时被说了一整晚没良心,这次回去谢如溪肯定要叫他回家一趟,想到这谢知津的步子拐了个弯,进去了。
门口的柜姐见谢知津一阵风似的走进店里,只来得及扫一眼就看出来谢知津不是普通有钱人,特别有眼力见地把门口的封闭带拉开了。
店里走过来一个个子高挑的男店员,不等他说话,谢知津就说:“我看看最新款,在哪?”
男店员立马笑得跟花似的,嘴上的裸色唇蜜亮晶晶的,开口回答:“先生您好,您是想看首饰还是包包,或者是衣服?”
谢知津毫不犹豫道:“那都看看吧。”
“好的先生,您先来我们休息室坐一会,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拿过来。”
说完店员就脚步飞快地走在前面,带谢知津去沙发上坐下了,然后推上来一个小推车,给他放下水和甜点水果,甚至还有一瓶气泡酒,这才去拿货。
谢知津喝了口水,问许特助:“现在都是这种服务了?”
“谢总,早就是这样了,您不亲自来买这些东西,所以不知道。”
怪不得骆玉珠这么爱逛街,原来是压根不累,谢知津在心里怒斥了一顿资本主义压榨社会,然后气定神闲地跷着腿靠着沙发背,给骆玉珠选了一整套首饰,预定了两个新款颜色很特别的包,还有一块给谢如溪的手表。
结账的时候,谢知津手机响了两声,手机上方弹出石蕴玉的名字,谢知津愣了一下,赶紧点开了。
是一块手表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附赠一条“你的手表”的消息,很简单的一句话,再没有别的了,但是谢知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跟做梦似的他有很多年没有见到有关石蕴玉的消息主动出现了,哪怕只是一句公事公办口吻的话,因为是石蕴玉发来的,也还是让谢知津瞬间高兴起来。
“等我回去了就去拿。”
石蕴玉很快回了个好,谢知津抠着手机壳,没忍住笑了。
“先生,请问您是我们品牌的会员吗,不是的话可以入一个哦,以后有什么当季新品都可以送到您家里去挑选。”男店员说话语速挺快,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个大单太激动,一脸期待地看着谢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