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令尊面前装装样子,有利于家产继承。”梁听玉接过那杯气泡水,眼神依旧看向虞夏的方向。
按照惯例,虞夏这样未接到邀请却跟着他一同进来的,都会被认定为家属。
他同意虞夏跟着他来也确实是出于这样的私心。但他最近知道了些事情,足以让他把家属认证暂时撤回。
就在两天前,梁听玉去精神病院里见了个人。那人早已精神失常,双目失明更加重了他的病情。
护工介绍说,这人是因为在列车上猥亵oga而被拘留,被送至精神病院时已经疯疯癫癫,只会大喊着“他挖了我的眼睛”在院子里乱跑。
他带着与虞夏信息素味道相同的香水过去,那人竟如惊弓之鸟般愣在原地,随后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答案呼之欲出,在警员询问时,梁听玉却答以“没什么问题”。
可以确定的是,虞夏并非他起初认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oga,而是个会挖人眼珠、开枪杀人的危险小家伙。
不过,虞夏似乎从来没想过对他动手。
“他么,押宝押在那小子身上,可惜把人押死了。二弟才五岁……”赵小姐的笑容如花般绽放,“那个位置,只能回到我手上。”
鹿党,政界第二大党派,仅次于梁家资助的鹰党。不同于其他党派,鹿党只接受第一性别为女性的议员加入,党内涉及的议题却并不排斥其他性别。
但由于组成结构的单一性,她们在大选中鲜少获胜,因此也就成为了每周质问首相的主力军。
“恭喜,鹿党真正的党首。”梁听玉举杯敬她,“下周质询见。”
赵小姐同样举杯,一扫倦容,面上是胜利者的笑靥,“谢谢。”
随后,她发现梁听玉走向了自己的父亲,以及父亲抓住的那个男孩。
“我儿子的身上,有你信息素的味道。”赵行长失态地攥住虞夏的胳膊,“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不是你?!”
“你干什么?”虞夏想把手臂抽出来,却无济于事。那只苍老遒劲的手如铁钳般扣在他小臂上,简直要把他捏碎了!
四周的目光瞧过来,与之而来的是窃窃私语。
梁听玉冷眼看向那人,冷冽的薄荷信息素席卷了四处,辛辣味道让大多数人都闭上了眼和嘴。
“这孩子为什么在令郎手上,您应该比我清楚。”他拉过虞夏,站到他身前道,“他喜欢乱搞我管不着,可他的手伸到我这里,没被绞碎是我看在您的面子上。”
老人眼瞳一缩,下意识松开了手,“梁……你说话要讲道理。这小子与我儿子的事有关,我必须要送他去警察局!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警察局?行长一口咬定有问题的人,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您银行的利率在过去十年里是全国最高的,”梁听玉压低声音,附耳道,“兑付到期存款的压力不小吧?所以才这么急切地让令郎挤进鹿党,以此谋财。”
“梁……你……”赵行长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慌张地察看四周,拄着拐杖的手因用力而剧烈颤抖着。
“您数过这里有多少人会因为您的资金流断裂而受损么?他们到时候可不会顾及这一场追悼会的情分,尤其是警察局长。”
“爸爸!您这是做什么!您的心脏病又要不好了。”等他说完,赵小姐才“匆忙”赶至,让人架着老人送回休息室。
虞夏旁观了一场戏,揉着胳膊看老人不情不愿地被佣人拉走。
他抬起头看梁听玉的脸色,对方拍拍他的脑袋,“走吧,和赵小姐道个别,我们回”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删删改改居然写到现在
突然袭击
“追悼会很无聊吧?我看见你的眼睛有好几次都快合上了。”
梁听玉侧目,男孩的脸颊像仓鼠般鼓起,咀嚼着填满巧克力的曲奇饼。他用手帕揩去那张薄而红润的唇上的黑色物,虞夏的眼睛转了转,看向迎面走来的家伙。
闻鸿声原先是快步走来,看清兄弟身边那张年轻面孔时,顿时露出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表情。
“他的脸好像抽搐了。”虞夏终于把饼干咽下去,小巧的喉结滚动,像颗埋在蚌肉里的珍珠。
“你……把他带来……了?”闻鸿声皱着脸,不可置信地绕着他走了一圈,最终投降般的看向梁听玉,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写满了“堕落”两个字。
“小孩想来,”梁听玉的语气平静,“就带来了。”
原本咽下去的苍蝇突然活了起来,在嗓眼里乱爬。闻鸿声用力咳嗽几声,妥协道:“好吧,好吧!”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闪光的小东西,递给梁听玉,“我来是为了给你这个,研究所新发现的东西。”
那是一枚u盘。
虞夏疑惑地盯着那东西,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凝成乌云聚在他胸腔里,水汽一直升腾到鼻腔。直到梁听玉抚过他的后背,那片阴云才消散了。
他朝闻鸿声吐舌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每个死了的人都会办追悼会吗?”虞夏坐进车里,手肘靠在扶手上。那里的凹槽处原本放了两瓶抑制片剂,现在已经被他给扔了。
“嗯。”梁听玉隐去了参与者的真正目的,只道,“毕竟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被提起了。”
“不过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虞夏再次打起了哈欠,“还有,那个女人是谁?你要守寡的第三对象吗?”
他指的是赵小姐。
她是鹿党的领导人。梁听玉想这么解释,又考虑到虞夏少得可怜的政治知识储备,想从鹰鹿两党之争开始说起,那么开口就会变成“在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