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聪明的,能改善梁徵的劣质基因的,传闻里被自己的孩子杀死的oga。
“是个地质学”梁听玉说,“就是研究地壳结构和矿物的人。当年银谷区发现的稀有矿产,我母亲随勘测队前来采样,她是队里唯一的oga。”
“勘测队也不喜欢oga吗?”虞夏问。如果梁听玉不是议长,他会怀疑他是个专管就业的,今天说这里缺少工作机会,明天指出那里的职场性别比例失衡。日积月累听了一耳朵,差不多就是oga都没工作。
都去当杀手好了,小费能比alpha多三成呢!
“毕竟体力比不上beta,发情期又需要人照顾,勘测队员大多数情况下都灰头土脸的,说容易照顾不周。”梁听玉吃了口冰淇淋,浓郁的开心果味道融化在口腔里,“哪怕oga反复申明并不需要额外的照顾,他们还是会被以这个理由拒绝。”
“怎么不让alpha挖矿?”虞夏又问。
“alpha不属于那种脏兮兮的地方,都是底层贫人才去的。”梁听玉说,“他们就是这种想法。”
alpha应该在金融街或者律所工作,再不济也是政府官员。那种体力劳动,高贵的alpha才不会干呢。
“你不是说议长官邸提供给小o的职位比alpha多吗?”虞夏开始啃浇上巧克力酱和坚果脆的蛋卷皮。
梁听玉笑起来,弯弯的眸子藏起一丝冷漠,“难不成让排挤母亲的人从我这儿领工资吗?”
每年进入议长官邸的实习生他都留意过,oga普遍工作效率高又心细负责,beta拥有惊人的执行力和抗压能力,alpha工作第一天就会问他能不能给自己配工作电脑顺便辟间大点的办公室,每天在办公区巡逻两圈指点其他实习生的工作,搞得梁听玉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议长。
“职场性别平等是大势所趋,至少政府机构已经在认真执行了。”梁听玉顿了顿,“像赵小姐那种就更直接了。”
赵小姐?那个维持着党内只有女性的鹿党首领?
“她的办公室接收所有性别人士投递的简历,但实际上,那个全女办公室已经维持了五年。”梁听玉说。
事实上所有依据性别划分的政党议员都是这样,他们的政论以自己的性别为基础,拒绝任何外来性别人士插手和参与他们的工作。
虞夏把甜筒尖尖塞进嘴里,心想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真多,怪不得总是能骗到自己。
可恶!
“那你妈妈为什么会看上梁徵那种人?”虞夏问。
看上?
是她被梁徵盯上,从此只有去死和结婚两个选择。她结束了自己的事业,洗手做一名深宅里的妇人,在成婚半年后就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她像所有母亲那样,笨拙地学着爱这个寄生于腹中的孩子,即使他是毁掉她生活的帮凶。
她把象征着过去努力和成就的、亲手打磨的蛇纹石挂坠送给病中的他,试图和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就像她的名字那样,宁恕,她主动和被动地宽恕一切以求获得后半生的安稳。
梁徵彻日疯癫,把妻儿折腾得精疲力尽。直到梁听玉隐忍着长大,两人彻底地针锋相对。在一次激烈争执中,梁徵掏出猎枪,梁听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再次听到母亲的消息是梁听玉搬到都城立足的第二年,讣文登上了报纸,同时指控他通过暴力途径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何去世,明明是那么坚韧的人。”梁听玉背靠在栏杆上吹着海风,风中的寒气越发沉重,带着山雪积年不化的湿冷。
他站稳脚跟后就开始暗中追查母亲的死因,却一无所获。他甚至想过母亲只是被囚禁了起来,以便梁徵用妻子的死讯来弹压他。
可不光没有母亲去世的线索,同样也没有她还存于人世的痕迹。她就那样人间蒸发,没有墓地也没有尸骸,只有梁听玉关于她的一份记忆。
梁听玉的生命像一片雪山那样寂静而单调,没有人关心几时落雪、何日雪崩。直到有一天,一朵玫瑰顶着风雪开在了山顶上。
“所以你也有这样的挂坠?”虞夏把脖子上的玉坠拎起来晃了晃。
“是啊,可能是缘分吧。”梁听玉的笑容很浅,像是为了哄虞夏开心,“等回家了我拿给你看。”
虞夏把挂坠取下来用手掌托着,“这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送我的。”
适逢所卡成员第一次对白鱼区实验室进行袭击,焚烧炉在一波爆炸后裂开,他靠着仅存的意识爬出火堆,撞到一个会动的东西上。
似乎有声音,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嗡鸣。虞夏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只是有一件冰冷的东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啪嗒”一声,岫玉因为接触到过高的体温而出现了裂纹。
“可惜我没听见她的声音,也没看见她长什么样。”虞夏若有所思的,“我也没有妈妈,要是她能当我妈妈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最近在跑来跑去办事顺便检查身体,最迟七月底就会把事情全部解决然后开始稳定更新,真的很对不起各位大人
咦!你~在~这~里~呀~
指腹触摸那块挂坠,熟悉的纹理让梁听玉有些失神。他移开目光,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送给你的?”
在白鱼区实验室的焚烧炉旁。虞夏的目光在空中晃了晃,“四年前,在白贝市。”
四年前,恰好是白贝市第一次发生爆炸的时间。
梁听玉的眼瞳一颤,陷入了沉默。
那场爆炸对整个白贝市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如果母亲在那里,她现在还幸存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