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男人不禁喃喃自语。
没有标记的痕迹,意味着在这段时间,就连梁听玉也没能碰到这块地方。堪称完美的实验体腺体,比油田和矿洞还要珍贵百倍的东西,随着呼吸而产生的轻微跳动像婴儿的心脏那样可爱,仿佛一碰就能淌出无数金子做的水。
如果它是个oga,他会想要标记他。
“乖孩子,”男人陶醉地嗅着那股美妙的玫瑰信息素,“如果你活下来,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掌上明珠。”
他最后深吸一下,将手中的刀靠近了腺体的边缘。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等待着鲜血从皮肤下迸溅而出的靡艳场景。
滴答、滴答。
聒噪的时钟指针缓缓走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栋硕大的钟楼被敲响。捂在脸上的口罩一瘪一张,充斥着贪欲的眼神几乎要将男孩淹没在这个地方。
金钱、豪车、美人,世上一切能够令人登入天堂的东西正在咫尺朝他们招手。只要取下那一小块干净白嫩的肉体,像养育一个幼儿那样好好地保护起来,他们就会一举跃为人上人。
恶心的实验体在此时此刻都化身成为鲜美的蛋糕,令他们垂涎欲滴。奶油般柔美的四肢和巧克力做的骨,能够被人吞吃殆尽到腹中的美味之物,让人饱暖、振奋、登入极乐。
“好孩子,好孩子……”男人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几次停下无声地大笑。
当他再一次将小刀靠近时,一只手架住他的手腕,带着刀刃没入喉管之中。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真的有点水逆了……如果明天身体还好的话就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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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里不时打闪的惨白灯光下,腥甜血水从缓缓渗出门缝,淌进腐朽出裂缝的木地板。一滴,两滴,落进地板隔层,再向下一层渗透过去。
覃礼呆坐在屋外,颈部被勒出的红痕还没有消退。他绝望地看向门口走出来的人,空洞的眼白一点点残食掉眸子中的光亮。
虞夏没有扭头,唯独眼珠慢慢地转到眼角,留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随后,他抬起手贴在脸颊上,抹掉了面上大片的血迹,随手甩在墙壁上。
“覃礼,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呢。”
掌心的血凝成水珠,顺着掌纹从指尖向下滴。覃礼惊恐地撤回按在地板上的手,仓皇低下头。
“他们是什么人啊?”虞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断缩小自己身体占据的范围,从一个颓唐瘫软的人变成紧紧团在一起的球。
“实、实验所的雇员……”
虞夏没有回应,他只能接着往下说:“所有实验所研究员的细胞有样本留存,他们说可以复原我爸妈的身体、把意识重新植入复原体内……”
一把雪亮的小刀擦着他的鬓角插入背后的墙板,被刀刃划伤的脸颊后知后觉地淌下一颗血珠。覃礼噤了声,似乎是预知了自己的结局,仰头靠在墙壁上痛苦地呼吸。
他要复活自己的父母,筹码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实验体。他千里迢迢来找他的根本目的不是爱也不是挽留,而是复活那对处理起实验体得心应手的恶魔。
想罢,虞夏重新迈开步子,径直走过了覃礼身侧,“你自行解决。”
破旧的住宅楼四处透风,无数的风刃穿透他的身体,将一颗柔软的心切割成冰冻的多面体。他几乎听见了刀刃擦过心脏的声音,尖锐、刺耳,被割下的残骸在雪地里尖叫。
覃礼在面对梁听玉说出年少爱慕时,究竟是在袒露自己迟到多年的爱意,还是在想如何将即将到手的实验体利益最大化?但凡他当年多留心一点,都会知道虞夏作为植物合成实验体,代谢速度与真正的人类有着极大的差别。
那种浓度的迷药进入身体,一个循环就足以被消解了。
脚步迈下坑坑洼洼的水泥台阶,虞夏低着头在风里站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在这个时候,他倒是显得格外冷静。不知道是否是夜里寒气太盛冻住了眼睛,他居然一滴眼泪都没为覃礼流下。
幼年时期甜蜜的爱慕情愫终于在这一刻发酵成为了过期的毒汁,冒着浓稠又厚重的泡,是足以把玫瑰花根烧烂的颜色。两小无猜的幕布被扯下,无数次被覃礼推开的情景反复重现在脑子里,虞夏自嘲地勾起唇,眼睛有些发痛。
什么是爱呢?
浓雾消退,他在空旷的街道里漫步。梁听玉的直觉很对,他就是不明白爱的意义。
他只知道像覃礼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的喜欢却从未认真回应的人,不应该再得到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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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虞夏是被警车尖锐的长鸣吵醒的。
他从邮筒背后探出脑袋,吓得卖面包的小工人险些跳起来。那小男孩一面用手拢住托盘,一面轻声道:“你不知道吗?昨晚上发生凶杀案了!你说那么瘦弱一个人,怎么能连杀五六个成年男性呢?”
虞夏没有吱声,掀睫看向扬长而去的警车,掏出口袋里的一枚硬币换了块干巴巴的小面包吃。
“咦,这是谁呀?”娇滴滴的女声传过来,伴着几声轻轻的调笑。来人慢条斯理地脱下丝绒手套,捻起一颗爆米花扔进嘴里,“珀莎,你怎么不穿裙子了?”
虞夏恶狠狠地用牙齿撕下一块面包,绕到邮筒后继续坐着。
自从那夜之后就销声匿迹的女飞贼珀莎显然靠着偷窃过上了相当富贵的生活,她身上的脂粉香扑鼻,靠在邮筒边上盯着这个落魄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