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了。
时渠长出一口气。
末了又痴痴地笑起来。
何夕姐姐喝醉了居然能待机这么长时间,像个清醒的人一样。
虽然有点凶吧,但其实还怪可爱的。
告状
潮湿闷热的浴室里,伪装随着衣物一齐剥下,雾气覆盖的镜子映出模糊的人影,烦躁蒸腾,化为噩梦般的记忆笼罩下来,带着无法忽视的眩晕感。
何夕突然想吐。
于是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她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卸妆、洗澡,然后把花抱到了阳台。
做完这一切,她的精力好像被抽空了,扑在床上陷入梦境。
今晚客厅里的场景在十几年前,曾是她家里的常态。
烟酒、男人、嘈杂的音乐,还有乱糟糟的、等着她去收拾的桌子和地面。
何夕原本觉得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可见到类似的场景时,偶尔还是会做噩梦。
可是今天,她的噩梦只进行到一半。
男人向她伸出的手、裸露的皮肤、要进行的动作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握上了一节细嫩白皙的小腿。
她抬头,看到小姑娘强忍泪水的一张脸。
何夕第一次从梦里惊醒,是因为对自己感到恐惧。
昨夜的记忆虽断断续续,但某些片段却特别清晰。
她温柔好脾气的面具碰到酒精的时候是会有点变异。
时渠她……没被自己吓到吧?
何夕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塌房。
为了在小粉丝面前维持一下自己的人设,何夕掏出手机进行亡羊补牢:
——何夕:你的伤口还好吗?没有发炎吧?
发完她就有点后悔。
现在才早上六点,这不是更像怪姐姐了吗?
都怪岁婉,天天给大家科普媚粉小知识,让她不自觉地格外在意时渠对自己的看法。
也许应该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这样比较省事。
可是……凶了人家又不认账,这更可恶了。
入圈多年,以心态、情绪都出奇稳定而为经纪人所称道的演员何夕,遭遇了一次情绪管理的滑铁卢。
她把手机放在面前,犹豫要不要点撤回。
对面发来回复:
——时渠:姐姐醒这么早?你头疼不疼啊?
-
时渠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觉。
她的膝盖破了皮,还有些红肿,仰躺着也不是,侧躺着也不是。
她把膝弯搁在床沿,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结果脚麻了。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逞能行为付出代价的。
被痛意折磨地想掉眼泪时,她就想想这句话。
再想想何夕帮她处理伤口的样子。
或许这就叫,爱能止痛吧。
何夕的消息弹出来时,时渠已经快被痛成咯噔文学大师了。
她的手不太灵敏,戳着键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