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同归于尽,但对方刺的是t肩膀不那么要紧,陈锡却剑势逼人直指胸腹,t赌的是对方不得不撤剑回防;再者,通过白天的事,陈锡有了个不确定的猜测,对方要将何采碧这个罪魁祸首放到最后杀,也许自己也被t们归到这“贼首”一类了,所以之前才放过自己。
不出陈锡预料,对方果真侧身回防。而这时陈锡直接抽回剑,运轻功一瞬奔出五六米。
陈锡这做法令刺客一愣,绝没有料到陈锡那一剑看似来势汹汹,竟是虚招。只差一毫厘,t就能重创陈锡,甚至结果了陈锡的性命,而那时陈锡招式已老,再变虚为实也来不及了。
思及此,t拢在黑衣下的肌肤不由冒出冷汗。这人对殿下有大用处,殿下为了t连右统领都派出去了,不惜耗时耗力陪t演戏,可万不能折在自己手里!
话说回来,陈锡看着秋溟往湖那边去了。t直叫不好,紧赶慢赶追过去却还是晚了。
陈锡正见着秋溟用一把不知哪儿来的小刀抹了脖子:“秋溟——”
秋溟朝t笑了笑,缓缓地跌倒下去。t侧躺在萏竹的坟边,声若蚊蝇:“这样……我们变成……变成鬼,都……都……不会……不会……怕……”此时t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陈锡想帮t捂住伤口,手伸到一半却收回了,脑中声音反复回响:
没用的……没用的……t就算现在不死,之后也会死的……你救不了t……救不了t……没用的……没用的……
“啊啊啊——”
陈锡扑通一声跪下,匍匐着身子捂住头猛地大哭几声,抬起泪眼。眼中的秋溟很不真切,似乎已经断了气,又似乎还在微微喘息。
“你别死……别死好不好!”
秋溟已经无法回答了。
陈锡痛哭,撕心裂肺。水的气息充满了t的感知,t仿佛看见、或者在脑海中出现人群慢慢聚拢,鸣笛声从远处传来。
你们的死亡,比我自己去死还要难受啊。
脚步声又急又重,从能听闻到走近陈锡身边不过须臾:“你在做什么!站起来,走!走啊!”
何采碧本来因着惯性都跑过了,又生生跃回来。大咤一声,撑着伤体一边与追逐的面具人交手,一边喊道:“陈锡!陈锡!回神!”t这样分心,立时就新添了两道新口子。
t现在已经非常狼狈。右掌受了重伤,来不及包扎只能用衣摆裹住,布料吸满了血,从裙角渗出,血珠成串;双臂、胸腹、脖颈、甚至脸颊,血口遍布,一大团淤青冒出脖子、深入衣领,又黑又红。
何采碧的头发原来用一支沉黑的簪子全然盘起,此时簪子低垂耷拉在乱发之中,发团随着动作一起一落。
原本就不敌遁逃的t,不一会儿就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陈锡你再不来起来,我就要没命了——”何采碧勉强架住判官笔,趁隙大吼。
陈锡终于注意到了t,缓缓转头正见着何采碧脖颈被划拉一道口子,眼看就要支撑不住;陈锡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挺着一副泪痕斑驳的脸拔剑而上,围魏救赵攻敌要害,逼t不得不防。
何采碧的危机隧解,t调了下气息,连忙道:“走,你打不过t的。”
陈锡点头,何采碧已往前去了,t寻机跟上。
面具人“哼”了一声,挥手一支袖箭破空朝何采碧后心射去。陈锡见此一边用剑去截,一边提醒何采碧:“小心!”
可何采碧毕竟内功殆尽,听力大不如前,闻言只驻足回头,却丝毫没察觉陈锡令t小心的原因。这正遂了敌人的意。那袖箭来势汹汹,何采碧这一顿足,已近在眼前,此时再躲已来不及。
却听“锵”“啪”两声,何采碧大呼:“小弟!”
原来陈锡的剑却是赶上了,但t的内力大不如面具人,剑竟只让袖箭偏了一偏,势头不减。陈锡见状竟直接赤手去抓,箭上气力使t手掌崩裂,血如泼流。
而陈锡损了自己一手接下袖箭后也不停滞,抛下箭运气奔逃。t知道面具人轻功亦在自己之上,默估对方几秒追上,自己却要再与其斗上一番,只愿撑得久一点,给t何姐姐留长时间。
只是t右手受伤眼见是不能用了,左手又因旧疾(被匕首贯穿那次)远不及右手灵活,只怕最多能接面具人三招。陈锡思及此心中叹气,念道:罢了罢了,三招就三招。这次t怕是不会放过我了,我原来会死在t的手下吗?也好,反正难逃一死,这位武功还是令人拜服的,不算委屈。
t感受着背后风声,正要回身刺剑,却见何采碧抛洒出数十根细小的针,满天飞雨般朝面具人袭去。面具人反应也忒快,当即挥笔脚踢,只听得“叮叮当当”银针不住落地。
面具人虽武功高强,但何采碧发暗器的时机也巧,正卡在一座拱门之间,教对方只能硬接或后退回避。而陈何两人抓着这机会只拼命地逃。
“姐,我们这往哪儿去?”
何采碧一扬下巴:“前面的阁楼顶上有层天台,只能从地上一个小门进入。我们进去后把梯子收了,能得些时间。”
陈锡点头,忽然想起吟霞来,急道:“姐!还有一个人在我房里,t……t……”陈锡不由汗颜,t当时急于去找秋溟,却忘了吟霞。
何采碧疑道:“你房里还有什么人?我去找你的时候就见着一具尸体。”
“一具?不是两具?”
“哈,内力没有了也不至于明摆着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陈锡又喜又疑:“那……那吟霞去哪里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