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被推开,露出黎少安半张苍白的脸。
我叹了口气,哑巴不说话也不敲门,静悄悄的吓人。
我从繁忙工作中抬头:“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哑巴就在门口站着跟我打手势:有话、要、讲。
“嗯。”我又低下头看文件,“你讲,我听。”
“……”黎少安沉默了。
……忘了哑巴是打手语了。
我又抬头看向他:“不好意思,忘了你不能说话了。”
黎少安面不改色:没事。
啧,竟然没生气。
我只能暂时放下工作:“你说吧,我看着。”
你、真的、放下了、吗?
我闲适的向后仰靠着真皮椅背:“你指什么?方文轩?还是我哥?”
黎少安拧起眉,我第一次见他生气。
不得不说除了看人的眼光不行,我哥审美还是挺好的,哑巴这张脸长得是真好,纤瘦的人配上那张五官柔和的脸,雌雄莫辨的美可不多见。
所以我说他看人的眼光不行。
山里养不出来这样的娇气包,尤其他还是个哑巴。
由此可见,我哥真的是个傻子。
我不打算跟黎少安说太多:“别多想,方文轩是你的,我哥也是你的。”
哑巴没听懂,我也没打算给他解释,打算送客,但哑巴还不打算走,他又抬起手。
变态。
这回他真的吸引到我的注意了。
变态?
从没有人这么形容过我。
我是后辈远望的山,是长辈眼中温润的玉,是竞争对手口中贪婪的海。
现在又多了一条,哑巴眼中觊觎哥哥的变态。
听笑了。
我直起上身,双手交握支在铺满书桌的文件上,脸上终于带上了点兴味:“我是变态?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能更变态一点?”
黎少安明显没想到我不装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我嗤笑出声,笑着摇了摇头:“放轻松,开个玩笑,别当真。”
哑巴后背贴着门板,满眼明显是不信。
我管他信不信。
我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在前方桌面上靠着坐下,双手环胸:“还有什么事吗?雨停了。”
黎少安侧目看向落地窗,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潮湿的风吹过,露出了阴云之后的太阳?
只有在雨中,黎少安和方文彬才能撕下伪作体面的皮囊,露出本真里的怪癖。
他孤注一掷,我贪得无厌。
雨停了,再孤僻的怪物都得穿上自己的人皮。
我收起戏谑的笑容,重新挂上得体的方家二少的脸,颇为客气的道:“黎先生,我不去跟你抢,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