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来我哥本来是有点疑惑的,可一听到哑巴在找他就顾不上我了,抓着外套就出了门。
他不知何时来,又匆匆的离去,像自由的风。
衣料划过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指腹,雨天什么都是冷又凉的,他从我掌心离去,就像流逝的一指凉风。
我捻着微润的指腹,倏然笑了,伸手到窗外抓了一下,指尖被沾上了雨,可没能抓握住风。
谁能攥紧一缕风呢?
这世上有人取无根之雨水,却无人捕长空之清风。
我和哑巴都是无根飘萍,他是潮湿的雨,我是贪婪的海,可有一个方面我们都是一样。
我们都抓不住名叫“方文轩”的这缕自由恣意的长风。
太阳总容易被满眼潮湿之人觊觎,只是他曾经照亮我,现在又温暖了黎少安。
谁都没错。
可我太贪婪,我爱惜自己的羽毛,我不愿舍弃骄傲和自尊去和除了方文轩一无所有的哑巴抢,所以我愿意退一步,并由衷的祝福他们。
海贪婪,但也包容一切,因为我所能得到的更多。
毕竟
虽然我退出了,但哑巴能不能抓住暂时萦绕于怀的长风,还不一定呢。
他们的矛盾爆发在一个夜晚。
那天我照常结束工作回我和我哥的家,钥匙刚刚插进锁孔,里面瓷器碎裂的巨响就从屋里传出来,还伴随着我哥的声音。
“少安!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已经说了无数遍我爱你!我只爱你!你怕什么?!!”
哑巴没回答,也没法回答。
我原本打算开门的手顿住,缓缓垂了下去,安静的站在门前听一场独角戏一样的争吵。
“手语我已经尽力在学了!我想更了解你!我想多和你说话!”
“我想要你更信任我!”
我听到我哥哽咽了一声,然后继续说:“少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我感到自己的指尖无意识的抽动了两下,一种莫名的情感从心里直冲大脑,连我的呼吸都兴奋的微微颤抖,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轮才勉强回复了理智。
方文轩是我哥。
方文轩是我哥。
方文轩是我哥。
我反复告诫自己,直到屋里再次陷入沉寂。
我推开门,走进了玄关,那一双人应该早就颠鸾倒凤不知天地,客厅只剩下地上的碎瓷片。
我弯腰把那些瓷片拾起来包好,打算明天带出去扔掉。
龙泉玉壶春瓶,我从拍卖行里淘回来的。
他们闹矛盾,摔我东西。
“”
神经。
我有时候真的会很烦黎少安,不是因为我哥。
又是雨天。
今天工作安排有些多,在家也没空休息。
我在书房处理工作,直到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