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杨树起身,又看了眼窗户,有点希望没有看见这么大的、一块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落地窗,“但不希望他因此有负担。”
医生有点急:“杨树,富有英雄主义的人是不会因此而负担的,相反他们会很开心。”
“我知道。”
杨树笑着回:“他确实是这样的人,”顿了下又说:“您也是。”
医生愣住,杨树之前还会焦急,像是还有什么追求,但现在感觉,完成了。
杨树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回过头说:“这是最后一次来了,钱不用退了,就当我一直来治疗吧。”
末了还补了一句:“学业忙。”
说完后就出去了,医生愣在位置上不知道说些什么,紧接着手机响了起来,是韩听荷,不出意外应该是询问他结果。
其实他觉得她也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手机里知性又礼貌的嗓音传出。
“医生您好,杨树下午去了吗?”
“嗯,来了。”
“怎么样?最近感觉他情绪更不稳定了,他……”
医生皱眉看了眼被人关好的门:“治疗细节是病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我理解。”轻轻啧了一声,“那如果哪次没去跟我说一声,毕竟是监护人。”
“好。”
挂断电话医生疾步推开门走出去,朝着外面走廊尽头开着的推拉窗跑过去。寒风毫不留情地涌进来,医生从窗户往下看,扒着窗框的指尖颤抖着,直到看到下面人来人往一切井然有序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窗户关好。
十有九次,他咨询完出来的时候会看见走廊头上站着人,后来他假装走错路过去才发现是杨树。
22楼,很高。
自己往下看久了还会心跳加速犯恶心。还好他还有在乎的人,就是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他的家长也不靠谱。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医生疑惑着接起,紧接着传来少年的声音:
“医生您好,我叫方耀,能咨询您一些事吗?”
强行补习
手露出半截,其余藏在袖子里,方耀朝着店里排队买蛋糕的人看了眼,然后对着手机说着:“医生您好,可以问一下杨树他的情况吗?”
医生反应了两秒:“你是…杨树的同学?……莫非是英雄主义那位?”
“嗯?什么意思?”
方耀没听明白,这个心理医生的工作地点在市中心,街道上的灯都亮了起来,人来人往很繁华,方耀站在路边嘴一张一合吐着白气,偶尔透过人群看向甜品店里排队过分俊美乖巧的人。
而前几分钟他还手扶着二十几楼的窗。
“很糟糕,”医生把手机换了个手,“具体不能透露,但他的状态非常糟糕,如果可以的话……”
帮帮他。
但又想起他那坦然又理所应当的话语,医生有些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