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怒目,只我少林传承至今,寺内还有无数沙弥,老衲不能以全寺僧侣的性命冒险。”
“大师,您……”白衣道长身后,有性急的江湖人当即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同伴及时制止。
道长没有开口,主持也没有解释,只是对着刚才对他怒目而视的年轻人平和一笑。
老僧缓缓脱下了手中的袈裟,将禅杖传给一旁的师弟:“今日起,圆通接管少林为少林主持,圆慧六根不净,今日叛离少林。”
圆慧高僧随着张道长一同离开了少林。
少林脚下的一座府邸中,六人同聚一堂。
第十、十一块金牌接连被江湖人拦下,护送金牌的一、二流武者尽数折戟沉沙,第十二块金牌再次送出,同时被丐帮消息网传入众人耳中的,是护送的人选。
显然,皇帝真的怒了,不管是为了朝廷的尊严,还是为了能以最快时间了结此事,朝廷都下了血本。
朝廷豢养的大内高手全部出动,九名高手兵分九路,从九条不同的路线携带第十二道金牌,前往丘家军所在宣读皇上旨意,如果丘家军抗旨不尊,他们身上甚至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九名大内高手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武功并不比张道长和圆慧大师差,因为各式各样原因,他们投靠了朝廷,被朝廷驱使。
而此刻房间内,劫掠金牌的联盟只有六名高手,以武当道长和少林圆慧大师为首,另外四人分别是背负银枪的高挑女侠,乃是江湖女侠的典范,一杆银枪震八荒不平事,她的身旁是腰间挂着长鞭,头顶银饰与毒蛛,苗疆打扮的五仙教圣女。
两女对面是两男子,一人身穿白衣面容俊朗潇洒,桌旁放着双锏,姓秦,据传是隋唐时期大将秦叔宝之后。
秦湛旁边之人则一身煞气,他身旁的巨斧刃上仿佛还沾染着不知名野兽的鲜血。
面庞上刻着流放罪人身份象征的鲍屠户沉声开口:“某家曾被贼人所害刻字流放边城,幸结识岳家,不在乎某过往,还让某与娘子结成夫妻。”
“这狗屁的朝廷某不在乎,某只想和娘子好好经营岳家传下的铺子。”
“若不是娘子让某来,某管他洪水滔天。”
“娘子还在家等某,你们若是连人都凑不齐,某正好回家和娘子恩爱。”
鲍屠户凶戾的面容一一扫过在座几人,最后落到了道长的身上。
还不等道长开口,一阵肉香传入众人鼻尖,窗户被人推开,一名老乞丐一边斯哈斯哈地吃着鸡腿,一边没个正形地跨坐在窗框上:
“哎呀,这么说来你家娘子倒是个明大义的,要是让你娘子知道屠户你临阵脱逃,回去怕不是要带着孩子和你和离哦。”
“老乞丐找死!”鲍屠户目光一厉,抬手握住了斧柄。
“啧啧,开个玩笑,好一个凶人嘞,老乞丐年纪大了,你娘子没教你尊老爱幼?好啦好啦,喏,人这不就来啦,别着急,等打完就让你回家老婆儿子热炕头。”
“哈哈哈,老叫花说的不错,爷爷俺乃白虎山黑风寨虎大王,听说你们这里有笔大买卖,大王俺就来了,快说说,那金牌如今到哪里了,爷爷这就去抢回来压寨。”
黑皮高个如同棕熊小山一般的汉子,扛着大锤一脚踹开了聚义厅的大门,施施然走入了大厅内,每踏出一步仿佛地面都要晃上一晃,显然也是名和屠户一般的重量级选手。
屠户和虎大王目光对上的剎那,两人眼中具迸射出一股战意,然而想到此行目的,很快又收敛了下去。
原本的六人在加上乞丐和虎大王,分头拦截,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人。
然而从清晨到正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到了出发的时候,最后一人却迟迟没有踪影,除了张道长和圆慧大师,其余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虎大王焦虑地走来走去:“还来不来人了,俺最烦等来等去,实在不行直接出发吧,大不了俺一个人对上两个,赶在他们渡黄河前全都锤死不就行了。”
老乞丐肉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抬头摇摇看向远方。
“张道长?”年轻的秦琼后人忍不住担忧出声。
张道长眉头紧皱,江湖高手也就那么几人,来与不来都有各自的考量,不说此后会不会被朝廷报复,便是这番从大内高手手中虎口夺食,也不是易事,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因此,哪怕有人不来他们也不会去责怪。
只是眼见着人手逐渐凑齐,就剩下最后一人,若是因为这一人的空缺让此番行动失败,终究不甘。
实在无法,也只好按照虎大王的说法,他们八人对战九人,总要试上一试。
“诸位……”
“呦,都在呢。”就在张道长也以为不会再有人前来,准备启动备选方案时,非男非女的诡异声音在房内响起。
八人齐齐向声音来源看去,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忽然现身的修长人影看着摆在桌面中央的地图:
“听闻你们知晓本教叛徒的行踪,那叛徒明日会出现在哪里,告诉本教主可好?”
说完,黑袍人像是才发现首位的两人,黑袍下发出一声嗤笑:“一个牛鼻子,一个大和尚,加上一屋子的三教九流,这组合倒是新奇。”
就连武当张道长和圆慧大师也微微一愣,不曾想最后一人,竟是凶名在外、喜怒不定的魔教教主修罗手。
不管如何,人齐了。
杯盏落地,武当张道长沉声道:“茍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注),愿我等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