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厌手拿着遥控器随口问道:“想看什么?”
顾锦说话有些结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脸上还泛着红:“都可以。”
杨初厌的手因为瘦而很细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经常兼职太阳暴晒导致皮肤颜色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尺骨小头更加明显。杨初厌左手握着遥控器,操控着电视界面。
杨初厌播到了一个新闻联播:“新闻,好吗?”
顾锦说:“好。”
实际上,顾锦根本没有看电视,甚至连电视里主持人说的什么都没听。眼神一直跟随着杨初厌,几乎是杨初厌打扫到哪,她就盯到哪,像是要把杨初厌看穿。感受到目光的杨初厌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向顾锦的时候,她就立刻收回视线。杨初厌装作没看见顾锦的小动作,自顾自的收拾地上的空酒瓶和酒瓶渣子。
“嘶——”
听到声音的顾锦,没有片刻犹豫径直快步走向杨初厌。
“怎么了?受伤了吗?”她半蹲单膝跪地在杨初厌身侧,轻轻用自己的手掌把杨初厌受伤的手往自己怀里拉,垂眸视线落在杨初厌手受伤的地方,鲜血顺着流到棕红色木板上,与木板颜色融为一体。
顾锦从茶几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一言不发的擦拭着伤口。杨初厌紧抿着唇,任由顾锦。她偏过头,想看看顾锦现在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是在顾锦脸上很少出现的那种。顾锦很执拗的,还在擦。淌在表面的血已经没有了,杨初厌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从顾锦紧握的手中抽回,轻声说道:“没事了的,小口子,过一两天就好了。”
手中瞬时空落落的顾锦,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和烦躁。视线从杨初厌脸上,移到一堆绿色酒瓶渣子中——被灯光明晃晃照着壁纸刀一角的刀片。两个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个半蹲,一个单膝下跪。不知道过多久,整间屋子静寂无声,二人相对无言,只剩下墙壁上挂表秒针走动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针指向数字七,杨初厌抬头看了看,不易察觉的轻声叹息。
杨初厌又看了眼钟表,试探性的问:“七点了,顾锦。”
顾锦抬起眼,温柔的问杨初厌:“嗯,你要送我回家吗?”
杨初厌喉咙上下滚动了下,看着顾锦突然就不想让她走了。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杨初厌还是选择了遵循顾锦的意愿:“想回吗?”
顾锦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是很想。”
尘埃落定,杨初厌去扶顾锦的胳膊,顾锦也顺势站起身。
顾锦站直身子后,看着重新蹲回地上的杨初厌用纸巾将酒瓶渣子一层层包裹好后,又拉开茶几上的抽屉,拿出透明胶带一层层缠绕起来。
杨初厌忙完这一切,去厨房拿扫帚把垃圾扫入簸箕里,最后倒入垃圾桶。全程不到十二分钟。干完地上的一切后,杨初厌把泡面桶也一起扔进垃圾桶里。随后,把垃圾袋取下,转身走向家门口,开门,扔垃圾,一气呵成。全部收拾好后,杨初厌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的时候看见顾锦貌似还没回过神,嘴角牵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杨初厌噙着笑看着懵懵的顾锦笑问道:“想什么呢?”
被杨初厌轻弹脑门后,顾锦才缓过神来,捂着自己的脑门假装有些生气的斥责道:“你变了。”
杨初厌也不恼,笑着问顾锦想吃什么。也许是天气燥热,让人没有什么胃口,中午的米线顾锦也没有吃多少。于是顾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杨初厌也没有再劝,而是去厨房拿了一次性纸杯,给顾锦倒了杯温开水,顺手把电视关上了。
她回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杨初厌歪着脑袋看着顾锦喝水的侧脸问道:“复会习?明天还要再考一天才结束。”
顾锦嗯了声擦干净了嘴角边的水珠:“好啊,不过我没带书,看你的吧。”
“好。”
顾锦跟着杨初厌进了她的房间,破旧红色门上有几处很明显的脚印,门锁很明显有被人翘过的痕迹。
杨初厌房间很简单,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写字桌,桌子上方的窗户还敞开着。桌面上乱糟糟放着一堆试卷,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整理。以及还有两把没有靠背的椅子。再旁边有一张床,墙壁上挂着不知道多久年前的老旧电风扇。
“坐这吧。”杨初厌给顾锦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顾锦听话的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看杨初厌把试卷全部移到桌子另一侧。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递给顾锦。
杨初厌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再看看古诗词吧,有的字容易出错,以防万一。”
顾锦看着杨初厌不自觉的也笑了,心情颇好的接过书说道:“好。”
接过书后,顾锦翻开一页古诗词就安静的看了起来。杨初厌则是准备在巩固一下英语单词。
夜晚有微风拂过,好歹有点凉快,显得电风扇很多余。风微微吹起试卷一角,星光点点,月光下杨初厌偏过头,静静地看着眼前全神贯注看书的人。月亮好像倒映在顾锦眼睛中。
答案
两个人重新大概复习完书,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杨初厌送昏昏欲睡的顾锦回了家。
回到家中和顾锦预想的一样,空无一人,漆黑一片。家里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持续多少年了,无论顾锦多晚回来,他们都不会给她打一通电话。问他们,只能得到一个答案,就是忙。
顾锦很困了,没心情想那么多,快速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回,两眼皮一沉,再睁眼,太阳已经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