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衣服放了一堆,大人小孩的都有,金免秋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找了几根竹竿搭在了堂屋的一角,将有些湿的衣服都晾了上去,把其中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后,金免秋也不知道具体谁是谁的衣服,毕竟大哥和爹的身形差不多,娘和嫂子的衣服颜色差不多,只能先放着,晚一会在分出谁是谁的。
“姜茶好了。”兰雾放下勺子,站在厨房的门口往外面喊着。
“来啦。”金免秋回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看了一下,雨水已经小了许多,家里的伞也不知道放到了那个屋子里,索性以手挡在头上跑到了厨房里。
“来,先吹吹,烫。”兰雾侧着身子拿了几个碗放着,每个碗里都舀了大半碗。
浓郁的姜味瞬间挤满了整个厨房里,雨水顺着屋顶的稻草往下流淌着,落到地上汇成了一片,金免秋端着碗底蹲在厨房的一角,眼含笑意的看着正在拌嘴的兰雾和金邦。
“呼,烫烫烫。”金免秋将嘴边的碗挪开,吐着舌头用手扇着风,突然笑了起来。
兰雾放下手里的碗,连忙走到了金免秋的身旁:“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烫的严重不严重。”
金免秋张着嘴给兰雾看着,口齿不清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恩。”兰雾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没什么大事,这才放下心来,将金免秋的碗先放到了锅台边,“待会变温了你在喝,粗心大意的,喝个姜茶都能烫到你。”
金邦吹了吹碗里的姜茶,将碗递到了兰雾的面前:“我都吹好了,这碗不热,你赶紧喝了。”
舌头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金免秋,微微摇了摇头,走出了厨房的门,直奔柳浅的屋子而去:“嫂子,你先去喝姜茶吧。”
“好。”柳浅伸着的手又拍了拍床上趴着的金安,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边上的金言眨着眼睛跟着坐了起来。
“嘘。”金免秋竖着手指放到唇边,指了指门口。
金言两只手连忙捂住了嘴,下床的动作都小了不少。
院子里不算平整的地面,更加的坑坑洼洼了起来,走起一步便溅起一步,浑浊的泥水顿时趴到了裤脚的上面,跟随着步伐一同到了厨房里。
戌时,天色早已昏暗了下来,金木溪坐着最后一趟的牛车,算是紧赶慢赶的回了家,为了省些灯油,一家人早早就吃完了晚饭,纷纷回了屋子里。
夜间,漫天星辰逐渐露出,虫鸣声渐起,虽有些吵闹,却也莫名的安心,金免秋双手搭在腹部,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突然睁开了眼,摸着黑去将支撑着窗户的小木棍给取了下来,放到了地上。
再次躺下,却有些睡不着,金免秋黑夜里瞪大了双眼,直至眼睛有些疲乏了起来,才感受到一丝睡意,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清晨,不知谁家的公鸡,一大早上的就开始打鸣起了那高昂而嘹亮的声音,直至将屋里的人都喊了起来,这才跳下架子,与其它的鸡混在一处。
兰雾和柳浅打着哈欠走出了屋子,外面还有些冷意,硬是让人直接清醒了起来。
“娘,你在回去睡会吧,我来做饭。”柳浅搓了一下手,快步的往厨房的位置走去。
“没事,我也睡不着了,今天早上就别煮鸡蛋了,等中午在吃。”兰雾说着先往鸡圈里瞅了几眼,看看圈里的两只老母鸡昨日里有没有下两个蛋出来。
手忙脚乱
半大的小鸡看到人还以为有吃的了,纷纷的朝着门口涌了过去,兰雾伸着头将圈里全部看了一遍,鸡蛋倒是没瞅着,鸡毛倒是有些。
柳浅端了盆水,洗了把脸,这才去了厨房里。
村里人家起的都早,若是谁家起的晚了些,那自烟囱里冒出的白烟,多半会成为村里的闲话,附赠着鸡飞狗跳的吵闹声。
“免秋,起来吃饭了。”兰雾大喊了一声,过会还是不见人影,拿着根极细的树枝就去拍着金免秋的门,“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娘,我在睡会。”金免秋睡得正香,听到敲门声后有些迷糊的嘟囔了起来,将身上的被子直接拉到了头顶。
哈欠连天的金木溪侧了下头,瞅到兰雾手里那根极细的小棍,顿时笑了起来:“娘,我以前不起床的时候,可没见你拿过这么细的。”
“去去,端你的饭去,免秋是哥儿,跟你能一样吗?”兰雾拍门的手早已放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左右免秋还小,多睡会也是好的,“我孙子和孙女起了吗?”
金木溪摇了摇头:“还睡着呢,可能还要等一会。”
“恩。”兰雾点了点头,声音也小了许多,“待会跟儿媳说声,给免秋和小言小安将饭留着,我去村西头买块豆腐,差点忘了,去晚了就没好豆腐了。”
“哎,知道了娘。”金木溪点了点头,大步的朝着厨房门口走了过去,洗一把脸,半盆水都出去了一半。
金邦从外面推开门,差点撞上准备打开门的兰雾,连忙走了进去:“没碰到吧。”
“没事,我急着去买豆腐,不用等我了。”兰雾摆了摆手,快步的往村西头的方向走去。
“豆腐摊吃完饭应该还有吧,非要赶着吃饭的时候去买。”金邦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有些不解。
和好的面被揉成了一团,长长的擀面杖将中间压了下去,用力的来回滚动,没一会一团面就成了扁扁的一大片,全部迭在一起,锋利的刀一遍一遍的滑过,便成了一般粗细的面条。
锅里的水使劲的翻滚着,面条一把一把的放进去翻滚的水顿时平静了下去,柳浅刚盖上盖子准备去添些柴,就看到金木溪走了进来:“刚好,再往灶里添两根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