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香奈惠过来吧。”
“不用了,我再休息一会就好。”
无惨打了个呵欠,因为刚才的一通折腾又困又累,放下手中的竹杯,转身就回了居室。
从前产屋敷耀哉的主卧里新添置了许多女性会用到的东西,诸如改成梳妆台的橱柜,还有上面摆放的首饰盒,口脂,以及镜子之类的物件。
小巧的银镜里清晰照出了无惨还未缷去的浓艳妆容,略微有些松散的发髻,还有那双猫一样的红梅色眼瞳。
只用眼睛看的话,完全无法分辨出真实的性别。
无惨侧过头,仰起脖子,涂成浅紫色的指甲轻轻抚过自己微凸的喉结,漫不经心地向着镜中斜斜一瞥。
认真盯着喉结看的话,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端倪的。
无惨只看了一眼就用湿毛巾把脸上的妆卸了下来,然后拆散发髻,脱掉打褂躺在了床榻上,慢慢闭上眼睛。
而产屋敷耀哉依旧站在庭院中,许久后,他拿起无惨喝过水的竹杯,把剩下的水都浇给了庭院里的紫藤。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的事情给无惨造成的阴影太大,以至于他接下来的几天都在连续不断的重复同一个噩梦。
从黑夜里不断从高处向下坠落,一直坠落到天色露出鱼肚白,太阳快要升起来,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扩大到了极限,地面才终于出现。
然而在地面上迎接他的却是熟悉的被紫藤包围的庭院,还有正在笑着看他的产屋敷曜哉。
不知为什么,梦里无惨看到这样的场景发自内心的惊恐,然而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只能按照原定的轨迹落到产屋敷耀哉怀里。
瘦弱的产屋敷耀哉在此刻身体结实的不可思议,他牢牢的接住了从高处坠落的无惨,紫眸里含着了然的笑意,微微俯身。
半长的黑发扫到了无惨的脸上,产屋敷耀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等你很久了。”
“很久了。”
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语在耳边逐渐扭曲成无处不在的恐怖杂音,无惨猛地睁开眼睛想要从床榻上坐起来,然而梦境中被拘束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他没能撑起无力的身子,红瞳瞪圆,失神的看着房顶。
“无惨,又做噩梦了吗?”
乍然听到和梦中如出一辙的声音,无惨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离。
产屋敷耀哉坐在床榻上清晰的看到了无惨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恐,紫眸幽深。
“你梦到什么了?”他放低了声音,磁性的声线像是在诱着无惨吐露所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然而提起梦境,无惨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勉强用胳膊撑起半边身子,背对着产屋敷耀哉,剧烈的干呕起来。
产屋敷耀哉沉默的看着反应激烈的无惨,等到他吐完,才拿过毛巾,动作轻柔的帮他擦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