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不到夕阳和晚霞残红的傍晚,宋有星走了。
人生总是有很多别离,那天早晨,他还跟我约好去看听月公园的海棠花。
宋有星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明明我和他才认识不久。
明明我不该生气也不该难过。
明明我早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其实那天我没哭,只是在他的病房里坐了很久。
我只是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失去的人。
仅此而已。
……
「你看,你又只剩我了。」
天忽然在宋有星离开的第三天放了晴,沈延知依靠着房门,将牛奶递给我。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他这人总是这样,外表看来衣冠楚楚。
谁知道内里腐烂成了什么样。
男人低垂着眼看我把牛奶一点一点喝掉,然后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我头。
被我躲过了。
其实仔细看,沈延知眼尾也有一颗痣。
漆黑的双眸恍若浪潮将我吞噬,我盯着他看。
他知道宋有星死了吗?宋有星的死,跟他有关吗?
淅淅沥沥的太阳雨,揉进了室内。
男人低头看了我片刻,而后吻我。
我讨厌被他熟知的身体,讨厌被他手掌蹭过时残存的温度。
唇齿厮磨,心脏如擂鼓般在耳畔响个不停。
「沈延知,我会带你下地狱。」
「我已经在地狱之中了,秦小姐。」
19
我和沈延知结婚,获得了一众亲朋好友假惺惺的祝福。
他变得无比纵容我,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天太热,他就带我去了地球另一边的新西兰。
那里确实有终年不化的雪山,而且正处冬季。
「冷不冷?」
我早已被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还要给我披个围巾,被我躲开了。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
「怎么像小熊一样?」
「……」
呼出的气会在空气凝结成一团水雾,我们住在库克山山脚的一家旅店里。
一看就是为高端人士打造的住所,各种设备一应俱全,此时算是旅游淡季,但在旅店里也碰见一两个国人。
「明天想去哪里玩?」
他修长的指节执刀将黄油抹在面包上,我抹面包就会抹得歪歪扭扭的,可他就赏心悦目。
最后他叹了口气,把我的换到他餐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