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这些事情已是无所谓了。只要能护你们平安,我不在乎这些。”
时间慢慢流逝,沙粒所剩无几。
裴君门终于没忍住,问道:“我杀了人,你不怕我吗?”
他其实很在乎何悦如何看现在的他。
何悦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害了无辜的人,可你是我相伴那么多年的夫君,是鳞鸿和晴烟的父亲。我又如何能和你断了关系?”
沉默须臾,裴君门道:“是我对不住你。”
沙粒快见了底。
何悦必须要走了,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扭头离去。她知道,今日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裴君门温声道:“去吧,好好活着,照顾好鳞鸿和晴烟。”
何悦走后,看守的弟子又回到他这里。裴君门身份特殊,关押自然也受到了特殊对待。他这间牢房旁边就是弟子当值的地方,弟子只需待在那里,就能将这间牢房一览无遗。
身心俱疲,裴君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听声音,似乎是看守的弟子在聊天。牢房里环境差,睡觉也睡不舒坦。裴君门甫一醒来,仍觉得困倦,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弟子们仍在聊着,好像聊得是他和荣幸义的事。又听了几句,裴君门这才确定下来,他们在算他和荣幸义杀了多少人。
第一个算的就是裴君门。
“离宫的宫主阮明府,这是一个了。”
“还有阮明府的座下大弟子临倦,他的父母被杀了。”
“这么算的话,他杀了三个人。竟然没我想象的那么多。”
“你这说的什么话?!杀一个都是罪大恶极。”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最近这事闹得那么大,刚开始我还以为这个裴君门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杀了几十几百个人那种。所以我才说‘没想象的那么多’。”
“别说杀多少人,单单就他杀了离宫宫主这一条罪,就够他死上百回的了。”
“就是,据说宫主死之前还被剥了皮,剥皮可是活生生地剥下来的。”
“嘶——”
裴君门心想,他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他杀了多少人?裴君门在心里数着,裴忆安夫妻,阮明府,阮盛华,后面还杀了那户人家,又冤死了一个人。还有之前他要灭一个小门派,虽然最后没成功,但也死了一百多个弟子。对了,还有那个地方,也死了不少人。
裴君门动了动自己的手掌,他这双手还真是沾满了鲜血。
“哎,里面的人没醒吧?”
“没有,刚才我还叫了他几声,他没反应,应该是还睡着。”
“那荣长老……呸……荣幸义杀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