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味道不行了吧。”林安猜道。
“谁知道呢。”闻知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各式糕点小巧玲珑,香气扑鼻,让人口齿生津。
闻知接过伙计递来的一小块糕点,塞进嘴里。香甜软糯的糕点在嘴里化开,闻知“嗯”了一声,道:“还是这个味道,好吃!”
伙计笑道:“我们店开了十几年了,味道在云州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闻知道:“我小时候来吃过,味道确实好,但我怎么觉得今天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呢,店里都没多少人。”
伙计“嗨”了一声,道:“这段时间我家老板有事,关了几次门,所以才显得人不多,等过几天就好了。”
“关了几次门?”闻知看向林安,林安听此,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啊。”伙计道,“老板可能有什么事,顾不上生意。”
“这样啊。”闻知笑道,“我刚来的时候看店里人不多还以为是味道没有之前的好了呢。”
伙计笑道:“那肯定不会的。”
闻知没再多说,和林安一起挑了糕点,随后便回了客栈。
离仙盟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各门派前来参加的修士也都抵达了凌烟阁。
凌烟阁所处之地原先是个王府。和离宫类似,当年瑄朝灭亡后,修士们便占用了此王府,后来又在此基础上增建了不少庭院,这才有了如今气派的凌烟阁。
这次有近千人来参加仙盟大会,凌烟阁便根据各门派的人数来安排院落,尽量保证各门派的人都能住在一起。
尽管知道凌烟阁有钱,可当林安真的亲临此处时也不免咋舌。凌烟阁给他们安排的院落,单拎出来都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宅院,厅堂,卧房,厨房,书房……应有尽有。更何况这还是在寸土寸金的云州。
次日辰时,各门派弟子齐聚凌烟阁校场。校场虽划分了各个门派的位置,但门派之内,弟子站得还是比较散乱。
林安和闻知站在一处随意地聊着,就听旁边有人道:“嚯!阮夫人竟然也来了。”
林安抬头看向主台,就见阮明府正携着何悦的手往座上走。应该是为了顺着何悦的步伐,阮明府的步子迈的很小。二人落了座后,阮明府又亲自为何悦整理了层层迭迭的衣摆。
须臾,阮鳞鸿和阮晴烟奔上主台,何悦将阮晴烟拢入怀中,阮鳞鸿则依靠在阮明府身旁,四人说着什么,不时发出笑声。
主台上,一家四口一派其乐融融,格外地显眼。
闻知道:“他们一家人关系真好。”
林安点点头,心中不免有些羡慕。父母如此恩爱,在这种家庭长大,也难怪他们兄妹二人如此手足情深。
林安想起什么,下意识往胡燕婉那处看,就见她正和苏璟说着话。
林安问:“师兄,你知道阮夫人嫁给阮宫主前的身份吗?”
闻知道:“知道一些。”
说着,他一把搂住林安,二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闻知压低声音道:“听别人说,他俩的婚事在当年还挺轰动的。阮夫人是日月观的弟子,日月观你听说过吧?就是一个很小的门派,存在感比较低。而且,阮夫人修为其实也不高,在日月观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谁知道后来阮宫主突然到日月观提亲,要娶她。然后他们就成亲了。”
林安道:“感觉……有点突然,毕竟听你说的,他们俩似乎没有什么交集。”
闻知道:“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我们外人不清楚很正常,说不定他们俩私底下有过交集呢。”
林安道:“也是。”
林安又问:“那你知道哪个是清风门的掌门吗?”
“嗨!这我当然知道。”闻知眼中冒出了一丝玩味的光,他偷偷指向主台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那人身形消瘦,下巴处蓄着胡子。
闻知又道:“你看他脸上还有抓痕呢,很可能是他夫人抓的。”
林安眯眼细看了一番,果见他面上隐隐有些红痕,只是他面皮黑黄,不太明显。
正聊着,人群突然安静不少,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阁主来了。”
林安抬头,就见谢尘摇着纸扇向主台走来,沿途所经过的弟子皆作揖问好,他便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
林安心中冒出些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他和别人有些不同。
苏璟也是眉眼常带笑的人,可他们二人的笑又截然不同。苏璟眼中的笑是温和纯净的,无论谁看了都觉得舒服。而谢尘的笑则带着些风流的意味,看人也是缠缠绵绵,仿佛理不清的丝线。似乎是为了印证林安心中所想,谢尘突然转眼往台下一瞥,顿时惹得一些姑娘羞红了脸不敢再敢看他。
主台上的桌子都是矮小的几案,各掌门也都席地而坐。作为今年的盟主,谢尘的位置自然也是最中间的。上了主台,谢尘纸扇一收,先向各掌门问了礼。随后一掀衣袍,落了座后支起右腿,右臂搭在其上,再一展纸扇,继续松松垮垮地摇着。
如此摇了一会儿,谢尘似乎是有些乏了。竟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抛,那折扇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浮在他身旁,缓缓地扇起风来。
看了半晌,林安这才意识到谢尘哪里与别人不同,是气质。
各门派教养自家弟子时自然少不了仪态,站如松,坐如钟,言行之间端庄大方。林安所接触的弟子也大都如此。可眼前的谢尘一坐一行间尽是说不出的慵懒感,就连摇纸扇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全然不像一派掌门,倒像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虽说如此,可他又生了一张俊脸,散漫的言行也就变得更吸引人了,也难怪能在公子榜上排第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