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是怀念,但人不能总靠回忆过日子吧?”
贺滨抿抿嘴,抬起手轻轻握住他小臂上的纹身。“为什么没洗掉?”
“怕疼。”
“以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徐恺乐不想接茬,抽出胳膊侧身往外挤。贺滨张开手臂拦住他,趁他一顿的工夫紧紧把人抱进了怀里。
“哥……”贺滨嘴唇贴着他的脖颈轻声叫他,“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想了。”徐恺乐拍拍他的背,“往前看,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你真的放下了么?”
“嗯。咱们都不是小孩儿了,回忆放在心里就好,别没事儿总拿出来摆弄,搓坏了就再也没有了,知道么?”
贺滨用力点了点头。
徐恺乐从那个怀抱里挣出来,走到大门口回头看着他下了逐客令。“参观完了,走吧。”
贺滨走到门口换好鞋,立起身轻轻握住他两根手指。“下次我再回来能找你吃个饭么?”
“行,找老周一块儿。”
“不愿意单独跟我吃饭?”
“老周应该也挺想你的。”
徐恺乐绕来绕去没直说,明白人都懂。贺滨点点头,道了别开门走了。
门一关徐恺乐就颓了,脊柱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似的驼着背走到落地窗边。
从12层坐电梯下楼再走出楼道只需要一两分钟,很快徐恺乐就看到了贺滨的身影。那个人站在街边点了根烟,低头用手机打车。不一会车到了,他扔了烟抬头往楼上看了看,之后坐进车里离开了。
回忆放在心里就好,别没事儿总拿出来摆弄。这话也不知道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就跟自己做得多好似的。
徐恺乐苦笑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台面上放着上次跟周志安喝剩下的半箱啤酒,他掏出来一罐启开一口气喝光,然后点上一根烟站在洗手池跟前抽。抽完烟第二罐啤酒也下肚了,徐恺乐又掏出两罐,一手掐着一罐关灯回家了。
口感
丁禾的车就停在徐恺乐家楼下,左侧车窗对着那栋高层。司机一直靠在放倒的座椅上看着12层西南角那扇落地窗。
丁禾不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是这扇窗熄灭隔壁的窗亮起?还是那个男人离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为什么明明气温凉爽舒适他却不下车,非要闷在车里打着火吹着空调忍受一车散不出去的烟味。
那两个人进去二十分钟了,那扇窗里的灯仍然亮着。丁禾再次点燃一根烟,深深吸着爆珠的橙子香味。
眼睛瞪累了,还痒。他抬起手狠狠揉了几下,再睁开时看见那个窗口出现一个身影。他赶紧缩了缩头,忽然想起那么高他一定看不见,又把脸贴到车窗上往外看。
不一会楼门口走出来一个人,高个子,低马尾,站在路边抽了根烟,之后打车走了。
丁禾长出了一口气,再抬头看,窗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那人走了,我呢?该干嘛?丁禾在回家和去找他两个选项之间犹豫着,心跳得怦怦作响,连碾烟的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他想操他,想得发疯。
那个窗口的灯黑了,几秒之后隔壁的灯亮起,有人走近窗口拉上了窗帘。
一根烟,就一根烟的时间,他不关灯睡觉我就上去。
做好决定,丁禾颤巍巍地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着,生怕时间太长就没机会了,以至于烟还没抽完他就等不及了,下车锁好车门,边快步走向楼门口边扔了烟头。
一进楼道一股阴凉的空气扑面袭来,丁禾冷静了一些,放慢脚步走到电梯间,深吸两口气才按了叫梯键。
抬起手敲门时丁禾已经调整好情绪,还露出微笑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可门一开看见里面的人,他立刻笑不出来了。
一半
“那个……我先去洗,三分钟,洗完我就睡了,你自便吧。”
徐恺乐说完要走,丁禾叫住他问:“再亲一下行么?”
徐恺乐俯身撑住沙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要起来。丁禾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探出舌尖深吻,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手,等那只手抬起来一些就把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握住,用了些力气。
丁禾吻得非常温柔,徐恺乐感觉情绪好了一点点,直到只靠一条胳膊撑不住体重了才爬起来。他揉揉眼睛,舔舔嘴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抄起手机转身去卫生间了。
简单冲一下,加上擦身只需要三分钟,刷牙时顺便尿个尿只需要两分钟,五分钟后徐恺乐就穿好t恤内裤躺到床上了。
爽是真的爽,爽完也是真的丧,心里空得要命,没有任何东西能填满。
没意思,下次不玩了。
胡思乱想间眼皮沉得抬不起来了,徐恺乐也顾不上外面还有个大活人,闭上眼瞬间就睡着了。
吻
徐恺乐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睡觉之前他忘了拉上卧室的窗帘,早上不到八点就被照得睡不着了。打着哈欠刷了一会手机脑子终于清醒了,他爬起来上了个厕所,又刷了个牙,脸也没洗就抓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往厨房走想倒杯水喝,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就被吓得大吼了一声。
“操!你他妈吓死我了!”
沙发上的人光着上身,正双手抱胸冲他笑。
徐恺乐胡噜胡噜胸口,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那人问:“你怎么没走?”
“爽得腿都软了,别说开车了,走路都费劲。既然你说‘自便’,我就图方便睡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