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恺乐释放完又丧了,什么事都不愿意琢磨一心只想睡觉,可客厅那边不停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得他心乱又内疚。
睡沙发真的不舒服,要不跟他换换?或者……徐恺乐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翻身下床。
客厅的灯黑着,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亮照着丁禾的脸,看着有点吓人。徐恺乐清清嗓子往沙发边走,丁禾听见立刻坐起来问:“怎么了?”
“你去床上睡吧。”
丁禾瞬间高兴了,又不确定那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试探着问:“你睡沙发?”
“我自己家我睡什么沙发?”徐恺乐说完扭头回屋了。
丁禾高兴得差点一蹦三尺高,可腿实在是软,只能慢慢站起来抱着枕头挪进卧室。
徐恺乐背对门口躺在靠里的位置,丁禾躺下对着他的后背伸伸手,又伸伸手,还是忍不住搂住了那把纤细的腰。
上次在酒店他已经搂着徐恺乐睡过一宿了,但当事人睡着了不知道,这次人家醒着丁禾生怕他拎起自己的手扔到一边,胳膊一直僵着,直到徐恺乐屁股往后挪了挪,手肘压到他胳膊上才放松下来笑了一下。
“诶,”丁禾往前挪了挪,“你睡觉空调开一宿么?”
“定时了。”
“那趁着现在凉快抱一下行么?”
“你这什么逻辑?”徐恺乐无奈了,翻过身随便搂了他一下,刚想翻回去手就被人拉住了,“干嘛?”
“我感觉你……嗯……玩儿的时候情绪很好,过后总是不对劲儿。”
徐恺乐暗自庆幸屋里有遮光窗帘,一丁点光亮都没有,如果丁禾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句话他会觉得羞愧。
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在某些时刻如此情绪化,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太不成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藏不住也不想藏的负面情绪从何而来,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避免。
一会就好了。
一玩就高兴了。
买把琴哄哄自己。
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他不想委屈自己,但没有办法让正面情绪一直延续下去,或者不让负面情绪出现。生活已然成了一个死循环,他甚至没有跳出去的力气。
丁禾看他不说话用力捏了捏掌心的手指,“不想说就算了。”
“我知道,我确实有点儿情绪化。”
“我想为你做点儿什么。”
徐恺乐在黑暗中摇摇头,头发蹭着枕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丁禾明白自己还没摸清症结所在没法对症下药,干脆不说了,手沿着胳膊摸到肩膀,又向上摸到脸颊轻抚。片刻之后唇凑上去了,柠檬薄荷香气自唇齿间蔓延开去,随着舌尖的拨弄跟对方的气息纠缠到一处。
徐恺乐的胳膊自然搭到丁禾腰间,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摩挲,很快就有热气从掌纹中蒸腾而起,穿过衣服透到了皮肤上。
两个人躺在一个平面上鼻尖碰着鼻尖,角度不太舒服,徐恺乐干脆抬起上半身压到丁禾身上亲得忘我,丁禾也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肩深深地回应。
小臂被徐恺乐压在脖子底下,丁禾能感觉到自己血管的搏动和他的混在一起,说不清谁跳得更快。
过了一会两个人的呼吸都平稳下来,丁禾轻声问:“空调定了多长时间?”
“半小时。”
“快到了吧?趁现在还凉快,搂一会儿。”
徐恺乐又无奈了,打开台灯把定时加了半个小时,又关上灯侧身窝进了丁禾怀里。
脖子底下的胳膊弯了起来,手搭在他肩头有节奏地摩挲着,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徐恺乐闭上眼数着喷在额头的鼻息,轻声说:“晚安。”
辞职
丁禾睡不了懒觉,七点一过就醒了。身边的人背对他蜷成个虾米,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上次睡在一起他就发现徐恺乐睡觉很沉,搂搂抱抱也不太容易醒,于是大着胆子拿遥控器开了空调,之后把人扒拉到了怀里。
徐恺乐嘴巴吧唧两下,胳膊又搭到他腰间,想蜷腿却被丁禾的腿挡住蜷不起来,扭了两下就放弃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这个时间早已经天光大亮却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幸好卧室的门没关,门口溜进来那一点点光亮堪堪够丁禾看清楚面前的脸——小脸,五官精致,但吸引并不是从那里开始的。
是从哪里开始的呢?第一次约?发现他就是周志安找的能人?还是约他面谈那天?丁禾回忆着这将近三个月的接触,只能分辨出自己的心态是一个从欣赏到感兴趣再到喜欢的过程,却说不清具体是在哪个节点改变的,因为什么改变的。
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太玄学了……
丁禾轻轻握住一根修长的手指,看着那长长的睫毛发起了呆。
大概是因为热源挨得太近,徐恺乐没睡一会就被热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近在咫尺的笑脸吓得他整个身体往后弹了一下,瞬间就精神了。
“诶!”丁禾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别掉地上!”
徐恺乐闭上眼缓了一会,脑子里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亲密——两次主动深吻亲得自己起反应,太丢人了……
“呜……”徐恺乐突然感觉有人凑到跟前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猛地睁开眼往后躲。
“早上好。”丁禾咧嘴一笑。
徐恺乐说了声“早”就翻身下床,掏出干净衣服直奔卫生间洗澡去了。他被那人搂得一身的汗,洗完才觉得舒服一点,穿好衣服出来打开客厅的空调站在出风口底下吹,一边拽着衣领呼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