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心太大才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让你失去拿国奖的机会。”
“天乐。”江允放下手中的咖啡,人朝叶天乐那边坐过去了些,他一手捧起叶天乐耷拉的脸,另一只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错的是加害者。就像自媒体上报道的侵害事件,不是受害者穿了什么不该穿的衣服也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禽兽之所以是禽兽,是因为他们本身心术不正。”
道理叶天乐都懂,但他可是毁了江允一个大好的前程,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在食堂告诉江允李泽清偷看自己睡觉的事情,那么
“天乐,”江允打断了叶天乐的胡思乱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做得很好,以后如果有这种事情不要瞒着我。国奖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你认为一个国奖就能影响到我的未来?”
诚然,在神仙打架的清大,一个国家奖学金的荣誉能使人镀上一层金,但江允的实力叶天乐很清楚,手握的荣誉已能让他业界畅通无阻。
见叶天乐摇了摇头,江允终于没那么紧张:“你比国奖更重要。”
叶天乐双手抱着膝盖,心却漏了一拍。
李清泽这件事不仅让叶天乐产生对江允的愧疚之情,同时有种别样的心思从那天开始萌芽。
在那件事之前,江允的定义是叶天乐最好的朋友,那天之后叶天乐明白了在两个男生之间除了朋友,还能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这件事虽然解决了,但叶天乐心中却多了一层郁闷,并非烦闷自己被另一个男生以接近猥亵的方式对待,而是郁闷于江允对李清泽的态度。
他发现江允似乎排斥同性恋。
因为太过于郁郁寡欢导致他无法专心画画,有天江允不在家时,他沉下心思考了这个问题。
李清泽对他做过的事情他回想起来只有恶心,想要清洗掉与那个表面君子内心变态的人的所有记忆,但如果做这些事情的人是江允
那个下午叶天乐明白了,在他这儿,江允做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呢?
因为他好像、大概、也许,对江允有点儿喜欢。
大一的处分在大二时因为江允表现优异,为校争光,校方到底是惜才,把江允的处分抹掉了没有记入档案。大二下,又是国奖答辩时,当天叶天乐生病了。
他不是一个时常生病的人,可到了大学不知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疏于锻炼,从没生过病的他在江允答辩的当天却发起了高烧。
昏昏沉沉间他有想过,自己上辈子莫不是江允的劫数,不然为何一到关键时刻总会拖他的后腿。
“天乐,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江允从叶天乐腋下取出刚测过的水银温度计,三十九度八,妥妥的高烧。
“不用,你快去主教。”叶天乐推开江允,虽说是推,但浑身无力的他也在旁人看来也只能称得上软绵绵的一挠。
“别闹。”江允握住叶天乐的手腕。叶天乐的手腕纤细,江允一手圈住仍有富余。
“江允,虽然大一时你说不用在意,但是这一年我心里一直很难受,”叶天乐红晕上脸,脑袋痛到炸裂。人被烧糊涂了,藏在内心已久的话便也跟着憋不住,“如果这次又是因为我让你失去了特奖,我会惩罚自己再也不和你说话。”
听到这话的江允卸下拉住叶天乐的力气,没过多久他渐渐松开了手:“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走之前江允让叶天乐端着温水让叶天乐吃下一颗布洛芬。
听到关门的声音,叶天乐终于撑不住倒在沙发上,他实在太痛苦。
身体忽冷忽热,脑袋中似乎有几匹马缠绕着他的脑神经,身体每打一下寒噤,野马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奔散至各处要将他整个大脑撕开。
他紧抓沙发,手指深陷皮具,疼痛让他不自觉留下生理性泪水。他何尝不想让江允陪在自己身边,但他不想再成为对方的绊脚石。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钥匙开锁声。
江允回来了。
叶天乐强行从沙发上撑着跪坐起来,见到额头上不满汗珠的江允,他打起精神笑了笑:“结果怎么样?”
“不知道,”江允坐在叶天乐身旁,“但应该没太大问题。”
江允伸手摸了摸叶天乐的额头,没有出门时那么烫,看叶天乐汗湿的背,应该是出了一场大汗。
“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江允没有嫌弃叶天乐浸湿的衣物,手搭在他的背上。
“我不想去。”两人离得太近,叶天乐能感受到江允逐渐升高的体温与因温度上升从衣领内窜出的体香,很温暖很安心。
喜欢一个人会恋上对方的味道,或许从很早之前自己已经从生理上对江允产生了好感。
生病的魔力太大,让原本大大咧咧的叶天乐变得谨小慎微,也正是因为生病,被病毒击破身体防线后也让心理依赖达到顶峰。叶天乐的脑子顾不得那么多,他现在只想说出埋在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江允,你能抱抱我么?”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不知道是提出诉求还是撒娇,“我想你抱抱我。”
叶天乐不敢看身旁人的眼睛,紧抿着嘴唇犹如在等待审判。如果只是听声音大可以认为眼前这个病人是被烧坏了脑袋才会说出这种话,但如果被江允看到自己包含期待又畏惧的眼神,他害怕被江允看穿内心。
果然,对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就在叶天乐准备放弃地说出自己只是因为生病烧糊涂时,他被轻轻一拉,就这样整个人被带到了江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