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所以,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拥抱会让她心有杂念吗?
于是他们平静地躺在床上看窗外的灯光,聊天,然后渐渐睡去。
今天早晨,她很早就离开了,也许还不到七点,谁知道呢,他睡着了,一点也没有被吵醒。他知道葬礼是十点开始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又开始不安……好像心里刚刚开始变得温暖的部分,又有点让人无法确定。
他坐在车里安静地抽完一支烟,那是最后一支,他把空的烟盒揉烂之后丢在置物槽里,然后启动车子上路。
连续的一周晴天之后,天气开始变得糟糕,乌云笼罩在城市的上空,雨淅沥地下着,很细碎,打在挡风玻璃上密密麻麻地让人心慌。项峰用雨刮器刷了几下,视线还是有点模糊,被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连忙拿起来,按下按钮。
“项峰?”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他一心一意地以为是梁见飞打来的,所以不禁愣了一下。
“我是汤颖,还记得我吗?”
“……记得。”
“那就好,”她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好吧,的确有一点。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
“有关于……那个书评。”
“啊……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做——”
“——别误会,我本人一点也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
“是梁见飞硬要我来跟你打一声招呼,她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央求我打电话给你的。”
“……”
“那么……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吵架了?”
项峰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才是你打电话来的目的。”
“?”
“我猜,她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心里有些疑问或是怀疑,但你不愿意去问她,又或者是因为她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肯说,所以你想了个办法,来套我的话。”
“……”汤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受挫,“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过奖了。”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见飞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项峰苦笑,有些毫无疑问的理论,用在一对恋爱中的男女身上,却恰恰相反。就好像他和梁见飞,赢得胜利的,常常是毫无心机的她。
“不过,”汤颖又笑着说,“我觉得你也未必占得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