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不过人还是很聪明的,学一次就会了。”
龙泽眉眼弯弯,拍着拂子茅的肩膀夸他,大有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而这些话对拂子茅似乎很受用,眼睛明亮熠熠生辉的看着龙泽,手往他腰里一勾,将人拉近几分,生怕他站不稳似的,两人一猫的画面格外和谐。
独幽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四目相对毫无距离,心里无比羡慕,出言婉拒时,又无比心酸,移开视线却看见司徒云诺斜依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看着院子里的人群。
抱着手臂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碰撞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独幽恍若无事移回视线,也不准备理他,只默默羡慕龙泽,几人各怀心思,渡川感觉君子远庖厨,压根不会想到要去厨房做一道汤,如果那样他情愿饿着,他的手只能拿剑护主子。
这样一想,不免对拂子茅另眼相看,倒不是瞧不起,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细腻的一面,从哪里看都是扬鞭催马保家卫国的好料子。
因独幽打岔,几人这样愣片刻,蓝山月拍拍拂子茅右边的肩膀,“哪天方便,我能不能去尝尝?其实我也会做饭,正好可以搭把手,说不定还可以教你几道忘归岛上的地方小吃。”
三个人因吃搭成一伙,即便拂子茅不喜欢别人碰触,却因龙泽忍了蓝山月自来熟的行为,他想着让龙泽多点朋友不是坏事。
院子里有说有笑的情景,给冷冷清清的院子平添几分生机,司徒云诺转身进屋,猫冲着他的背影不停的喵。
龙泽垂眸看看它,抬手将笼子递给渡川。
“这猫可真死心眼!”
说完脚步一转就要告辞离开,拂子茅自然跟着,两人就这样走了。
渡川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两人,心道这邻居活的真随性。
门口的侍卫直着眼睛看两个大摇大摆出来的男人,不是没见过豪横的人,只是还没见过如此趾高气昂登王府的人。
转念一想,又颓废下去,现在已经没有滕王府了。
可能自此以后,北元国都不会再有滕王府。
这样一想,他眉眼更颓丧,背过身去不看眼前的两人。不说滕王和滕王府,怕连主子也要不久于人世!
当年王爷在北元国朝堂内外哪个不对他阿谀奉承,现如今到这里了却残生,门可罗雀,怎么不让人唏嘘。
龙泽看看他那抹倔强的侧影,闪下眼睑径直走过去,拂子茅一直拉着他的手腕,说回去给他介绍个朋友。
“什么朋友?”
“来这做生意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借宿在这里一段时间,行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拂子茅总爱征求龙泽的意见,好像拂子茅不当家似的。这让龙泽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是一家人,而自己是拂子茅很在乎很在乎的人,什么事都要以他为先,这让龙泽生出一种叛逆的心理,若他不愿意,拂子茅会如何?
“是不是你把我的茅草屋烧了,就感觉亏欠我?如果我不同意别人住进那个院子,怎么办?”
他悄悄的把自己的手从拂子茅手里抽回来,兀自往前走,他以为拂子茅没发觉,其实自他动一下,拂子茅就想抓紧他的手。
“你不愿意,自然不会让他住进来。门都不让进。”
瞧他神色自然认真,龙泽笑一声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屋子本就是你的,你当家做主,我住不久的……”
所以,他发现那只猫如此黏司徒云诺,就放过它了。
猫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罢了,他无权干涉。
可他又很矛盾,像他现在的心情。
是自己主动回斑斓界去,还是被逼回去呢?
若不是拂子茅黏他,跟到司徒云诺家,可能他真的把猫抢来了。
他想着如果抢来,养出感情,像拂子茅这样,一旦自己回斑斓界去,他们该怎么办?
欠了感情债,要如何还?
拂子茅听他说住不久,也没有接话,只跟着他一步步往家走,不过一里路,弯弯绕绕的树丛和花间小径,风景很好,也不无聊。
离很远就看见门口一名高大的男子负着手立在凤凰树下,仰头在看凤凰花,眉眼舒展,五官硬朗,气场和拂子茅不相上下。
一身莹白色长袍,腰里银革腰带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点点荧光,发饰精巧,发辫和拂子茅也有点像,连抹额上的紫金宝石都和拂子茅的一模一样。
四目相对,对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转眼去看拂子茅,那抹轻笑就消失了,转成真诚热烈的注视。
龙泽眼光也流转到拂子茅身上,他谁也没看,半掩着眼帘看不出在想什么。
凭着眼前男子的装扮,龙泽虽然只扫一眼,也猜出这俊逸的男人大概是拂子茅的家人。
这样挺好的,自己要离开,他的家人也找来了。
是时候分别了。
拂子茅突然拉住他的手,把人往前一带,“鹤轩,这是龙泽。”
龙泽被推到男子面前,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眸落在他和拂子茅紧紧握着的手上,狭长的眼眸微不可见的眯一下,却没逃过龙泽的眼睛。
他想悄悄把手挣开,拂子茅不愿意,捏的他手骨生疼,只能尴尬的笑笑,“欢迎光临!”
“谢谢你救了……子茅。”
鹤轩开门见山,把拂子茅扯的谎捅破了。
他不是什么商人。
确实初来乍到,却不是无家可归。他就是奔着拂子茅来的。
龙泽看看拂子茅,对方冷眼看着鹤轩,眼底带着威胁,似乎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