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苍白的面色因尴尬生出丝缕红晕,虞茉也莫名脸热,磕磕巴巴地解释:“我对天发誓,绝没有趁你昏迷的时候轻薄与你!只是见你流了好多血,想瞧瞧是哪处伤着了。”
此言一处,赵浔连脖颈也染上绯色。
虞茉顿觉百口莫辩,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将脸凑近,摆出诚恳模样:“莫怕,你是清白的。事急从权,我只剥了你的上衣,之后便用外袍遮住了。”
“。。。。。。多谢姑娘相救。”
他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将侧脸留给虞茉,只耳廓红如滴血,与口中的淡定截然不同。
气氛奇异地僵住,幸而鱼肉烤得差不多,赵浔沉默着递与她一串。
虞茉自是比古人“见多识广”,极快适应,坦然道谢,甚至趁他回避眼神交流,明目张胆地打量起。
醒时的江辰多了分生人勿近的气势,一双桃花眼天生含笑,偏薄唇紧抿,冲淡了柔和之意。
言谈间有问必答,却是出于经年礼教熏陶出的涵养,嗓音清越,态度冷然,看似温润如玉,内里实则冰冰凉凉。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且他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矜贵,与虞父口中的“满府糙人”大有出入,倒像是书香门第栽培出来的端方公子。
若非亲眼目睹了结实的腱子肉,光凭一枚玉佩,她怕也不敢将此人与将军府联系起来。
打住!
再意犹未尽地回想,便不礼貌了。
虞茉心虚地移开眼,咬上一口鱼肉,寡淡中掺了丝丝腥味,她秀气的鼻头登时皱起:“难吃。”
赵浔面色不改:“委屈姑娘了。”
话虽如此,虞茉仍是硬着头皮咽下。毕竟赵浔也似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愿意分食,她已然该领情。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虞茉嚼了嚼青果中和涩味,感慨道,“若没有这番倒霉际遇,来岁开春应是该拜堂成亲的。”
闻言,赵浔蹙了蹙眉,并不搭腔。
她却也无意履行婚约,便问:“我救了你,你知道的对吧?”
赵浔身处权力漩涡,最是洞察人心。听她话里有话,抬眸,语含郑重:“姑娘想要什么,在下必定竭力满足。”
虞茉正等他表态,也不忸怩,直爽道:“我还没想好,你记着就行。”
她肉眼可见地变得开怀,连难吃的鱼肉也多啃了几口,率真可爱,令赵浔不禁莞尔。
如此坦荡挟恩图报的,还是头一个。
赵浔不重口腹之欲,至腹中有五分饱便停下,谈及正事:“姑娘有何打算?”
问到点子上了。
尚在虞府时,她贵为嫡长女,纵然有心,也万事不必经手。虽见缝插针读了几本诗集,可多数时间用来应对姨娘的试探,以至于缺乏一切古代常识。
物价、地理、民风、习俗,通通不知,如同久居深山的老者。
她若贸然入世,要么被骗个精光,要么被视作异类。既与江辰遇上,必定要腆着脸同行,余下的,待适应了古代生活后从长计议。
思及此,虞茉心虚地盯着鞋面,说道:“听起来会有些离谱,但我失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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