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说着便拿出手机,点开了早前让江宇发给她的那段监控录像。以免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沈俏只让截了三人争执,杜若薇冲过来时,错步摔下台阶的画面。
证据所在,就算杜夫人再恨,也无法再强行给她定罪。
“你们要是看不清楚,我不介意给你们都发一个!”
沈俏唇角牵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清冷的美眸环视着众人:“叔叔阿姨,伯父伯母,做事要凭良心,你们口口声声都是我不对,我辜负了杜若薇,破坏她们的婚姻,可你们有什么证据?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认为我好欺负,所有的罪名都往我身上安吗?”
“沈俏。”
“大伯母,我很感激厉家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沈俏铭记于心。要是我真的做了,我认无可厚非,可我没有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认?”
沈俏攥紧着颤抖的粉拳,扭头直视气愤的杜夫人,整条有序道:“若薇的孩子没了,我也替她难过,可我没有推她就没有推她。至于说我破坏杜若薇跟厉晏辰的婚姻,你们不觉得可笑么?我跟厉晏辰谈了七年的恋爱,您的女儿杜若薇才跟他多久啊?到底是谁在破坏谁,谁抢谁的男朋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个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字字句句都如同石锤般敲砸在几人的心里。
后面反问的话,更让顾华媛跟厉钧感到几分难堪,没想到沈俏会翻旧帐。
顾华媛脸色不太好看,隐忍着不发的同时,还不忘安抚旁边的杜夫人。
沈俏瞧着这一幕,看着这一张张的脸,她扯着唇角,挺直了脊梁骨:“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说这些,只是不想你们在把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跟厉晏辰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沈俏再不济,也不至于下贱到给人当小三。麻烦你们教育别人之前,先教育好你们的子女,别欺人太甚!”
沈俏深吸了口气,克制住那汹涌而来的情绪,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沈俏转身就走,只步伐刚迈开没几步,杜夫人便喝住了她:“站住!”
沈俏一怔,步伐顿住。
“你以为你说这些,你就可以将自己摘干净了么?沈俏,你要真跟厉晏辰清清白白,薇薇怎么会被你气到失控?要不是你,薇薇怎么可能会摔倒,怎么会流产?你到现在竟然拿都还在推卸责任,你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严厉的指责,沈俏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到现在,杜夫人还要死咬着她不肯放。
还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她翕动着的唇轻轻颤抖,忽然,一道开门声响起,杜若薇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艰涩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妈,你别怪俏俏了,是我自己沉不住气,被气昏了头,你让俏俏走吧,别怪她了。”
杜夫人看到出来的杜若薇,气势一下子就蔫了,连忙过去扶住她,柔婉的声音满是关心和担忧:“薇薇,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
是与对沈俏咄咄逼人的冷漠,截然不同的温和。
杜若薇苍白的面容眼眶鼻子都在泛红,温柔的声音哽咽:“妈,你别怪俏俏,孩子没了就没了吧,我跟阿辰还年轻,还会再有的,我不要紧的。”
说着说着,她声音都在颤抖,从眼角里溢出的泪,让杜夫人心疼不已。
她就杜若薇一个女儿,自幼捧在掌心里疼爱,生怕磕着碰着,可就是因为沈俏,这才半年多的时间都憔悴削瘦成什么样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沈俏,皆是因她而起。
杜夫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杜夫人见杜若薇到这个时候了,还护着沈俏,她气的心口疼,恨铁不成钢地道:“薇薇,你、你想气死妈妈吗?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替她说话?你没听到她刚刚怎么说的吗?你这么护着她,她根本就不会领你的情。”
寂静的长廊里,几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俏俏,你就跟薇薇道个歉。”顾华媛走到沈俏的身旁,避开其他人的视线,给沈俏使眼色:“当伯母求你了,你就道个歉,这个事就算……”
规劝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脚步声袭来,沉稳的步伐在这安静的长廊里,尤为明显清晰。
顿时就吸引了六人的注意力。
寂静的长廊里,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外罩着长款大衣,脖子里是灰色的羊绒围巾,短碎的墨发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刀削斧刻的脸庞冷峻,成熟男人的气场,尤其是常年混于商场之间的掌权者,无形中给人一种令人发怵的寒意。
厉钧看清来人,讶异出声:“闻总,你怎么来了?”
杜思明几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皆是凝眉看向突然出现的闻律。
沈俏跟闻律交往又分手的事,在景城这个圈子里,俨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时候,闻律怎么会过来?
疑惑陡生,几人眼神复杂的从沈俏身上掠过。
相比于他们,沈俏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少。她圆睁着的杏眸,瞳孔呆滞,怔怔的看着朝她们走来的闻律,几乎咬破了嘴唇。
却在对上男人目光的刹那,沈俏又难堪的低下了头。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想让他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男人身后是空旷的走廊,衬得他愈发深沉高大,轻抬的凤眸从顾华媛、杜夫人几人身上扫过,透着一股寒意。长腿在坐在长椅里,拢着肩膀,垂低着苍白面容的小女人跟前停下,“小俏。”
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耳畔是沈俏所熟悉的磁性声音,眼眶一阵温热,沈俏鼻子泛酸,紧紧攥着粉拳不敢抬头。
她怕。
惊讶他会在这里出现的同时,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律。
两人早已经分了手,她说了那样无情的狠话,那么伤害他。
可到头来,却还要让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要他护着他。
闻律俊脸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暂时没有理会,单膝在沈俏跟前蹲下:“小俏,我们回家。”
沈俏紧紧咬着嘴唇,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衣服里,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始终没有抬头,嘶哑的嗓子,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俊美的脸庞闪过心疼,抬手搂住沈俏的肩膀,将哭的颤抖的小女人拉了起身,拥在怀中,轻声安抚她;“有我在,别怕。”
说话间,男人抬眸看向杵在旁边的杜夫人等人,挑起的薄唇,字音冷冽警告:“厉总、杜总,虽说你们的家事,闻某不便于过问。但沈俏是我的女人,你们为难她,便是与我闻律作对。孰是孰非,你们非要弄个明白,我会让我的秘书联系你们,在此之前,谁敢再打扰沈俏,欺负她一个小丫头人单势薄,那休别怪闻某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