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还很困,可她不敢闭上眼睛,怕一闭上,那个男人又来找她了。
小女人很不安,闻律能感觉得到。
但沈俏什么都不肯说,他不舍勉强这受惊的小女人。
一夜便搂着她,轻哄着她安然入睡。
许是因为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原本惶恐不安的心脏,竟是渐渐地被抚平,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沈俏被从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给照醒。
抬起的手背放在眼睛里挡住刺目的光,缓缓睁开眼眸,她下意识去摸身侧的位置,冰凉空阔的一片,沈俏抱着被子猛地坐了起身,她张望着四周,并未见闻律的身影。
人呢?
沈俏心里涌起一抹不安,连忙从床上下来,赤着脚丫子便到浴室里张望,仍是没有闻律的身影。
他去哪了?
沈俏咬着嘴唇,神情满是茫然。
忽然,余光雨落桌上的放着的笔记本,沈俏才松了口气。
纸张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早饭在书桌里,醒了记得吃。有个会议要开,十二点前结束,在酒店里等我。——律】
男人字迹很漂亮,苍劲有力。
早字的日却是圆形字迹,在这锋利苍劲的笔力,有种违和感。
莫名感到可爱。
沈俏嘴角轻轻勾起,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儿时的邻家哥哥。
沈俏是老来女,最年幼的小幺。
她出生时,长姐沈婧已经十岁。
没有旁人家姐妹的闹腾争宠,长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极其宠爱她。沈俏便成了长姐的小尾巴,总爱跟着她跑。
那时,父母忙碌,时常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尽管长姐很乐意陪伴自己,但繁忙的课业,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那时,她是那片区域里最小的小丫头,没有合适的玩伴,陪伴她最多的,除了家里人,就是长姐的同学。
相差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一片是别墅区,一片却是岌岌可危的贫民区。
澈哥哥,便住在贫民区里。
十多年未见,她已经忘了当初少年的相貌姓名,只记得她一直喊他澈哥哥,他的笑容又痞又坏,喜欢扯她的小辫子,将她逗哭,却又极其耐心温和的教导她画画写字。
他亦可算是她的启蒙老师。
以至于过了快二十年,她行字间,仍可窥见当初痕迹,亦是把那少年的字记在心间。
这么多年来,沈俏还是头一次看到相似相同的字迹。
沈俏咬着下嘴唇,指腹轻轻摩挲着纸条,她闭了闭眼眸,深吸了口气将纸条放在心口的位置。
像是想把关于闻律的一切都刻在心间。
……
闻律处理完子公司的事情,回到酒店,门一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蔓延而来。
他握着门把将门关上,便见小丫头席地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脑袋枕着床,秀丽的侧脸映在眼眸,男人缓步过去,半蹲在沈俏身侧,将烟从她指间拿过。
沈俏似乎才如梦初醒,几分错愕的望着男人,粉唇微张。
闻律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薄唇轻勾起的弧度性感迷人,戏谑道:“小丫头还学人抽烟,嗯?”
沈俏有些尴尬,心虚辩解:“我……就是好奇试试。”
闻律没拆穿她的小心思,扶着她的臂弯牵着她起身:“地板凉。”
沈俏鼓了鼓腮帮:“我没那么娇弱。”
可对上男人深邃的凤眸,沈俏又不住把话给咽了下去。
“早饭吃了么?”
沈俏点点头,半握着粉拳,有些不自在。
将她的情绪尽数收在眼里,闻律温和道:“出去走走?”
沈俏缓了口气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海城?”她已经三天没上班了。
虽然林华那没说什么,让她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着。
但她手头上还有些工作没做,一直请假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