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厉晏辰后,沈俏没急着离开医院,妊娠的反应铺天盖地的难受,她蹲在走廊里,平复了许久,才压下那股孕吐的冲动。
等她整理好情绪起身的时候,前面迎面走来了一个身材伟岸的俊美男人,赫然是闻律。
她瞳孔骤然一缩,扶着石柱起身。
与闻律并肩同行的李俊深也看到了沈俏,他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出声唤道:“沈俏?”
沈俏抿着粉唇,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就走。
“诶,沈俏……”李俊深迈开长腿往前一步,见沈俏头也不回的离开,活像是没有见到他一般,他墨眉紧蹙,偏身瞧向身侧的闻律:“阿律,刚……”未出口的话,在闻律冷峻的面容里消逝,淹没在唇齿间。
再迟钝,李俊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敛了笑意,神情古怪的质问闻律:“阿律,你跟沈俏怎么了吗?”
闻律单手抄着袋,成熟男人的其实内敛沉稳,俊美无俦的脸庞是他一贯的冷漠:“结束了。”
结束了?
李俊深原本想说什么,可在话出口的刹那,才意识到分手跟结束的不同。
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拉住闻律的手腕,惊诧的表情如同活吞了一头大象:“你放得下?”
虽然闻律跟沈俏分手的事,已经是两三个月前的事。
可这段时间里,谁也没真当他俩分手。
毕竟闻律对沈俏那心思,可不像是轻易会放下的。
怎么突然间就结束了?
闻律低垂着俊容,脑海里浮现刚才沈俏落荒而逃的画面,玫瑰色的薄唇掠过一丝自嘲:“人不愿意,我还能强迫她。”
“……”李俊深哑言,直至等男人走远后,他才反应过来,怒骂着跟上:“闻律,你俩什么时候结束的啊?既然结束了,那你还拒绝小瑶拒绝的那么狠?草,闻律,你给我站……”
伴随着李俊深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对面走廊石柱后面的沈俏半蹲在地上,温热的眼眶发涩。她攥紧的粉拳放在心口的位置,侧着脸蛋目送着男人越走越远的欣长背影。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俏用手背擦拭掉眼泪。苦笑过后,又不禁唾骂起自己的没用。
分手是她提的,结束是她说的,
那么坚决,那么狠的伤了他的心。
她难过个什么劲?她有什么资格难过啊?
沈俏手扶着肚子,喃喃自语的像是在问肚子里的小宝宝,又更像是在问她自己:“小混球,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为什么你就不能姓闻?!”
豆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落,一颗一颗的渗透着衣料。
压制着哭腔,仍旧哭的不接上气。
尽管已经决定打掉这个宝宝,深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剩下。
可这是她第一个宝宝,意义非凡。
她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狠着心。
时间越长,她越是怕她会不舍,会心软。
她不能的!
忽然,一张纸巾呈现在跟前,沈俏浑身一颤,猛地抬首,厉天驰弯着腰正注视着他,他唇角弯着一个弧度:“眼泪擦擦。”
沈俏怔怔的没接,厉天驰就把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
见她还是不动,厉天驰又抽了张纸巾主动给沈俏擦拭眼泪,低缓了的音调噙着分笑意,饶有兴致地道:“俏俏妹妹,谁惹你了啊?哭的这么难受?”
沈俏拂开他的手,低声道了句谢谢,就站了起身自己擦掉眼泪。
厉天驰灼热的目光,让沈俏有些无法忽视。
她轻拧了下秀眉,避开跟厉天驰的眼神对视,淡道:“二哥怎么在这?”
“当然是听俏俏妹妹你的话,来看看爷爷,表表孝心,献献殷勤啊。”戏谑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十分欠揍。
还真不愧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难怪跟江宇关系那么好!
“那我就不打扰二哥去表孝心,先走了。”沈俏冷淡说完,刚要转身离开,下一秒,手腕就被厉天驰给拉住。
沈俏一怔,刚松懈的秀眉再次拧紧,甩不开厉天驰的手,她薄怒道:“二哥还有事么?”
“小没良心的,二哥刚哄你安慰你,转眼就给我甩脸色了?”
厉天驰注视着沈俏,刚哭完,她精致漂亮的小脸是一种病态的白,双颊被冬日的寒风冻得微微泛红,淡妆都被眼泪弄花了,可怜又可爱。一抹怜惜从眼底闪过,他挑起双眉,神情很是受伤:“都是姓厉的,这待遇怎么差这么多啊?嗯?”
“……”
见沈俏脸色又冷了分,厉天驰收敛了些,没继续揶揄戏谑她。上下打量了眼沈俏,若有所思道:“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