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燕飞虽在气头上,但是对着黄璃真,他仍是下意识的一直都没有用内力。此刻见他惊慌躲闪,心中就是一紧,随即更加恨恼。忍不住冷笑着讽刺他:“取你狗命易如反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杀人偿命。你等着公堂之上的裁判吧!”
黄璃真默然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方才抬手抚上被扇子划过的脸颊,完美的皮肤,在那一处被割开了一道缝。只是可能是因为太浅,下面没有血流出来。
随后对着闻讯赶来的差役们挥了挥手:“没什么事,你们下去吧。”说罢低身拾起扇子,小心捏在手中,留下一干人等,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
邵燕飞刚跑到看的见家门的地方,就见一队官兵推搡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出来,再近些一瞧,正是沈家三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正想冲过去问个究竟。却被人一把拉住。二哥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到:“走!”
说罢就拉着他向反方向离去。
怎么会这样!他的脑袋面对诸多变故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只得麻木的随着二哥不断向前狂奔,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茅草屋。
二哥把他推进去随即朝门外左右望望,看没人跟来,立刻关上门。
“你一走,圣旨就来了。说沈家通敌叛国,表面是做丝绸生意,实际则是将中原机密告知番帮。王大人一来,二话都没说一句,捆了人就走,直接送刑部了。若不是韩大人赶来,父亲都险些要被带走……韩大人刚得到就急忙面圣,现在正在皇上面前力保父亲。咱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现在丞相府已经被团团围住不许走脱一人。方才咱们如若过去,就要跟大家一起被禁闭了。”
邵燕飞此刻心神已乱,只一个劲摇头否定:“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沈伯父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邵燕飞仍然摇头:“我不相信。能把秋心培养成那么知书答理的女子,伯父如何、如何会……”
邵燕来苦笑:“不过人不可貌相啊……何况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只能看看他们要怎么做了。”
邵燕飞道:“难道、难道就如此冤屈人么!我要见秋心一面!我定要见她!问个究竟!”
邵燕来闻言面色一寒,道:“休得胡闹!见上一面?如何见!”
邵燕飞咬牙道:“非常时刻,自然是非常手段。”
邵燕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混帐!此事如若是真,你我不动,方可保得邵家一袭香火。如果照你这般冲动,邵府便是每人有十个脑袋,也早晚被你害死!”
邵燕飞不躲不闪生生接下,坚定说到:“眼下他们被压入大牢。里面什么酷刑没有?如果四王爷那个狗贼此刻买通看守的官差,对伯父伯母和秋心动用极刑,屈打成招。且,狗贼多年来与爹爹一直不和。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做文章了!咱们若不能够赶在他之前与沈家人取得联系,那才是大大的不妙了。”
邵燕来闻言惊讶的望着弟弟:“小飞,我知你甚是聪明,但是你从未经过什么风雨,见过何等世面,我一直,一直觉得你不过是个娇贵少爷。如此看来,你最近,成长了不少。连为兄的都为你……”
“近朱者赤吧。”邵燕飞淡淡说到,边开始在手腕脚腕处扎起绳子来。
“且慢,”邵燕来拉住他,“咱们能想到,四王爷也未必想不到。须得从长计划。”
邵燕飞轻轻一笑:“二哥可能还不知道,我手里有枚好棋子。”
他说的棋子正是黄璃真。由于日前经常出入四王府,黄璃真的住处早已摸熟。更妙的是,这黄璃真私底下竟是个极端怕吵的人,所以他住的地方平日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邵燕飞道:“待我捉到他,定能从他口中套出方法来。”
邵燕来半晌不语,方勉强点头:“如此,你小心。”
邵燕飞道:“你不与我同去吗?”
邵燕来道:“你顺利最好,你若出事,我自当逃跑。日后另寻机会翻案。”
邵燕飞听他说的那般干脆,心下没来由的一寒,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且,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方法了。于是点点头:“二哥,保重。”
邵燕飞轻功相当好。但是当他来到黄璃真所住的屋顶上时,一道银针一带一丝内力的定在他身旁一寸之处。低头看去,整根针都没入了瓦片之中。
来不及细想是谁,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到:“不要打他的主义。”
就在这当口,黄璃真走出屋来,不紧不慢念道:“细雨蒙蒙夜沈沈,梁上君子人我门。腹内诗书存万卷,床头金银无半文。”正是郑板桥的《梁上君子》一诗。
身边那人低笑了声,随手推了邵燕飞一把,道:“还不下去,人家等你半天了。”
邵燕飞一惊,不防之下,被那人点了穴推了下去,滚到地上。而这一推之间,手法也是十分巧妙,邵燕飞虽是全身不能动的摔在地上,却也没有受伤。心中只觉得那人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语调奇特,似乎有些妒忌的意思。
来不及细想,就听黄璃真吩咐:“来人,把他给我压下。”
话音落处,就见寂静漆黑的小院一角突然扑过来两个人,轻松将自己压住。
原来他早有准备,怪不得天天那般悠哉游哉!可恨中了这样的圈套。心中正猜测对方要用什么方法折磨自己。
不料黄璃真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命那两个人将自己捆好了,带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