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小埋吃得两条腿在板凳上晃荡,“阿姐,你可以去开甜品摊了。”
纪筝笑。她确有此意。但是年山地处深山,甜品做好带去城镇里,容易变味。等天再凉些不迟。
“崔惊樾”闻着甜香,自己也来坐下一同吃。
纪筝瞧他眼里闪过惊喜,又强自压住,默默把红豆芋圆汤吃光。
果然是个小孩脾气。
他和邱老头,好像都很爱甜口。
天凉一些,立冬之后,纪筝作了两手准备。
一手是成品芋圆汤,一手是原料木薯粉。
她要上静河镇去。匀成品给摊主们尝尝,茶餐饭馆也可免费品尝,若有兴趣,纪筝可以多做一些,让他们售卖。
卖得好,后面纪筝再卖配方。
不怪她精明,谁让鬼薪人也不是日日有尸捞,手头实在是不宽裕。
静河镇,纪筝才给几个摊主和茶馆送过芋圆汤。
就被热情的人群拉到一家流水席。
“不要礼金,同喜同乐。”
吹吹打打,原来是有人在迎亲。
纪筝随遇而安地被拉到喜宴上坐下。慢慢吃菜,耳朵里却听着宾客们的议论。
或者说,是嘲笑。
今日结亲的,是一对不被人祝福的夫妻。
他们都不是头婚。新郎比新娘大了一轮都不止。
正因为为人诟病,才不收礼金,希望能获得街坊邻居们的认可。
新郎是丁木匠,给静河镇人打家具的。手艺巧,脑子转得快,只是猴精猴精的,赚钱做事都很会讨巧,又叫人找不着把柄,宾客说他属猴是真属对了。
丁木匠有过一个妻子,活着时病恹恹的,如今去世十三年了。
而新娘是陶家姑娘陶氏。
说起陶氏,宾客就有话讲。这家子邪门,老陶氏一口气生了八胎,全是女娃。
这就算了,这些女儿,各个都不正经。
长大了,结亲没有长久的,都闹掰不说,还有几个不结亲,专去做人家的姘|头,拆人姻缘。
现在嫁给丁木匠的陶氏也不例外。她在家排名老三,人便叫她陶三。
纪筝抿口水压压惊,听着像是陶家祖坟的风水,出了大问题。
“陶三也真是不要脸。”
宾客几个与陶三本就不对付,讲起陶三是怎么和丁木匠在一起的,绘声绘色。
“丁木匠可是爬墙爬来的媳妇儿呀!哈哈哈。”
这桌的男男女女的宾客,仗着坐得远,低声笑作一团。
丁木匠一把年纪,发妻才死,头七都没过,他就夜半爬墙,翻到隔壁邻居家,睡了邻居的年轻媳妇儿陶三。
纪筝觉得有点坐不住了。
这也太……
“活该,他让陶三的相公活活打出门的,我们那条巷儿全听见了。陶三相公还骂呢,他俩早勾|搭上了,这都骑到他面前来了!”
露骨的话,让有的女宾客们都害臊红了脸。
于是,陶三和相公和离。陶三本来有个女儿,也不要她这个亲娘,和她断绝了往来。
陶三就这么没名没分和丁木匠过,挨了十三年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今日才熬到明媒正娶进门。
他二人觉得,十三年时间,抹平一切。
外人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