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难后,纪筝对人心诡谲,尤其厌烦。
越是看出宁姝要她问,纪筝越是不说。
匆匆吃完面,就要告辞。
宁姝跟着起身,拉住纪筝,“等等。我……”
拉扯间,纪筝的手都被宁姝的长甲划开道血痕。
宁姝慌乱拿衣袖擦,“对不起……我好笨……”
纪筝回身,施施然。“没事。”
宁姝默然。
她终究说不出口。放了纪筝离去。
说什么呢。
说她先认识的周郎,一见白衣终身误。
怀着卑微的暗恋心情,小心翼翼地跟,小心翼翼地对周郎好。
但周郎还是爱上了更为耀眼的苏婴。
爱上了她最好的姐妹。
不像周郎对她,不咸不淡。
周郎对苏婴热烈,激烈,猛烈。很快拿下了苏婴。
原本不动心的苏婴,也挡不住这样的架势。
苏婴央求她成为两人的“信使”。传递信笺,浓情蜜意。
宁姝捧着一颗碎掉的心。
装作无事发生,撮合着心爱之人与好友。
周郎仍同她玩笑,说把她当妹妹,却又经常抚摸她的额头鬓角,春风化水。
太扭曲了。
而此时,宁姝又撞见了不该撞见之事。
苏婴的闺房之中,有另一位阴沉青衣男子。
苏婴吊着他撒娇,爱他甚过周郎许多。
宁姝想,为什么。
她那么喜欢的周郎,只是苏婴的裙下臣。因为得来太轻易,所以苏婴不屑一顾。
她明明那么努力,把喜欢的人让出去了。
阿婴……为什么不珍惜。
一念之差,她做了错事。
找到邪师,下了情降。
爱情是自私的,她想让周郎爱上她。
她会对周郎好的。
可是,错了,都错了。
什么情降,都是骗人的!
……
纪筝出静河镇时,总觉得后背有股视线黏着。
很不舒服。
她以为是宁姝。
与上一次见面相比,宁姝给纪筝的感觉很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纪筝同宁姝道别的时刻。
酆都冥灯耳坠似乎躁动了几下。瞬息又停了。
它对鬼才有反应。收魂的时候才会活跃起来。
但宁姝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是鬼?
而且宁姝不小心划伤纪筝手指,纪筝摸到她皮肉温软,顶多冬日里稍微凉了些,但明显是个活人。
愈想愈蹊跷。
纪筝记在心里。等那伽散心完回墓园,她和那伽商议一下,是否要再回来查查这宁姝的底细。
她现在虽说学了鬼阵印和不少符咒,但没有御鬼宗心法。道法基础在那,就剩一成。
应付应付小事还行。说难听点,就是投机取巧。
碰上难缠的,论真正的道术实力,那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