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我不是来帮忙的。”
又来了。
那冷静到让宁姝胆寒的语气。
纪筝盯着她,“我是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下降头的。”
宁姝闻言,面色煞白,整个人退到床角,抖成了筛子。
纪筝轻轻将手搭在她手背,止住了宁姝的发抖。
“真是你啊。”
宁姝抖得更厉害,眼珠子死死瞪着纪筝,就像临死前的死囚,僵视着举起砍刀的刽子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宁姝捂住嘴,无助的眼泪哗哗直流。
“是盗青,盗青说你身上有很干净的炁……死了能被他炼成……”
“小师姐——”
崔惊樾端着碗斜身进来了。
碗里有水,地上又是糕点和瓷器碎片。
崔惊樾是斜身高举水碗进来的。
不期他这一打断宁姝的主动交代。
宁姝死死闭紧嘴巴,再不肯多透漏一个字。
屋内气氛紧张,似乎冲突将一触即发。
崔惊樾不是笨人。
他的眼神冷下来,“是你想害小师姐。等会同你算账。”
他推开宁姝,将碗放在床边的高脚凳上。
竖起两指,崔惊樾念起圆光咒。
水底青龙开始吸水。
宁姝傻傻瞅着,骤然意识到什么。
在青龙完全吸干茶水前,宁姝不知哪来的力气,伸直双臂,用力推了一把崔惊樾。
“不能解!”
崔惊樾差点栽下|床。
纪筝施展太极身法,四两拨千斤,锁住宁姝关节,顺手抽起床帘帷幔。
炁流推动。
好似包粽子,宁姝以背手在后的姿势,被层层而来的床幔,裹了个严严实实。
只剩个头露在外头。
“不能解!”宁姝双目圆睁,少见地硬气。
纪筝:“你就这么恨她?想让她死?”
“不是的。”宁姝又流下一行泪来,“阿婴会好的。疯完就会好的。之前也是。”
纪筝睨了眼崔惊樾。
崔惊樾立刻清醒。多年的师姐血脉压制,可是实打实刻在骨子里了。
他主动解释,“降头术的发作,随次数会严重,到死为止。”
“苏婴中的,是疯癫降。”
刚开始中降时,与常人无异,只是脾气慢慢增长。
时日越长,为人越寡恩刻薄,一点小事都能惹起不快。
疯癫降到头,就会见谁都不顺眼,充满攻击性。攻击自己,攻击旁人,见血丧命,不死不休。
今天他们若是来晚了。
或许宁姝已经是苏婴的“瓶下魂”了。
纪筝告知崔惊樾,“解。”
宁姝高喊:“不能解!”
新一轮争执又要重复。
崔惊樾加快速度,圆光术已经被引导至苏婴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