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不动声色地拦住了老川。不等老川发话,先考校了老川最近的几项收魂,明褒暗贬,刺得老川汗如雨下。
终究是擦擦头上的汗,与纪筝交换个眼神,不得不走了。
目光一交汇,纪筝就知道,上回托老川找的事,有眉目了。
“上天的法子”。
如果有野路子能加速上天,纪筝就不用在地府慢慢熬升职了。
她虽然心性坚定,但也不是那等冥顽不灵、固执不变通的。
若是有法子上达天听,她直接上裱文告状,岂不省事。
只是,判官摆明了,装都不装了。要切断她的信息来源。
纪筝懒怠虚与委蛇,称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回人间了。
判官果然不留她。
好家伙,就是阻止她和老川见面。
但纪筝也不是好欺辱的主儿。
几日后,冥灯通知她去地府接调岗令。
纪筝冷笑,往床|上一躺,告病了。
还特意提了句功曹司,颇为示弱的模样。
说是自己学艺不精,收九个镇魂桩的魂,受伤太重,旧伤复发。
判官不是给她戴高帽,说她厉害,要她去妖异岗嘛。
互相恶心,谁不会呢。
她把功曹司扯进这浑水,判官反不好贸贸然对她以权谋私、明着下手了。
纪筝笑着喂鸭,作风依旧稳健中带着反骨。
那伽赶鸭子下水,“你……”
“很厉害。”
固然那伽强大,但论官|场的逼现形,他确实不如纪筝。纪筝毕竟是纪相的女儿,耳濡目染,手段不会少;她人又聪明,很了解人性,端看她用不用而已。
这回手段就起了效用。
是夜入梦,纪筝见老川汗涔涔行来,莞尔一笑。
判官不是不让老川和她搭话嘛。
那只能让老川“冠冕堂皇”来见她了。
让老川“代领”这调岗令,送来给纪筝。
不出纪筝所料。
老川拎着她的调岗令,苦口婆心,“姑奶奶,你怎地恁犟。判官的脸色都烙黑的饼一样了。”
地府城隍阴阳先生
“他本来就是黑面鬼。”
纪筝不以为意。
她接过调岗令,不急着打开看,先问老川上天的法子。
老川道:“做城隍,立大功,可外派做阴阳先生。”
“城隍?阴阳先生?”
“没错。”老川点头,“我替你松动过了。你这回去妖异岗,若能平安无事,回来转正,泰山府君有意找你亲自谈话,替你定岗。十有八九,是城隍。”
“城隍……那倒不错。”
纪筝听老阴差们讲过。在地府好好干,高低做个地府土地公,也是到顶的妙职了。
城隍,即地府土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