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和鄂颜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完全没有发觉。等她们先后回过神来,屋里真的只剩她们两个人了。
“她们什么时候走的?”鄂颜望向门口。
“不知道。管它呢。”苏白始终牵着鄂颜的手没放。没有旁人在,她硬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可以宣泄出来了,抽抽答答地问道:“阿颜你怎么会也……什么时候的事呀?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不久前的事。”鄂颜也没憋住哭出了声,抽出手抱住苏白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梦里,不知道怎样可以醒过来。本来以为跳崖死了就能再回你身边的……”
“受伤是因为这个?”苏白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她用尽全力紧紧反抱住鄂颜:“这不是梦里,是有个人写的书里。幸好你寻死未遂,在这里死了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可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鄂颜没顾得上理会苏白所说的什么梦里书里的,她满心里只有和苏白重逢的喜悦:“你也在,我还寻死做什么?”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依偎在对方的肩头,尽情享受着这个仿佛相隔了数十个世纪才等来的拥抱。
苏炬知道姐姐和大嫂今天要去帮她说亲,因此罕见地没有出门,不安地在院外头踱着步。
苏家太太携着新认的亲家太太刚出院子,就看到在院外头跟拉磨驴似的,绕着树转着圈的苏炬。
“阿炬。过来。”苏家太太笑着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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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炬听到呼唤声茫然地抬起头,等看清是大嫂和宋婶,脸刷地就红了。迈着紧张的步子快走过去,微屈下身问候道:“婶子好。大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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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可不能再叫婶子了。”苏家太太心情一好,精神头也足了不少,便有心思打趣了,意味深长地笑着同宋寡妇对视了一眼。
宋寡妇心里也美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着。
苏炬的脸更红了:“她……她……怎么说呢?”
“丫头害臊,只说全凭我和你姐姐料理。”苏家太太望着小叔子,眼眶忽然有点红了:“早一点多好。你大哥就能看见了。”想到不幸去世的丈夫,她心里不由得对下毒之人生起了杀心。
苏炬紧咬嘴唇低下了头。
宋寡妇脸上的笑意也收起来了。
“没事。他在那边也看得到。”苏家太太拍了拍苏炬低垂的头:“你哥哥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为苏家开枝散叶的事可就指着你俩了。以后不许再往外浑跑,守着二妮踏踏实实把日子过起来,把家里的生意管起来。”
“嗯嗯。”苏炬坚定地点了点头:“大嫂放心吧。”他又转了半个身:“也请婶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二妮的。”
“放心放心。”宋寡妇抹了抹眼角。
“不伤心了。咱姑娘又不是远嫁,不过隔个院儿的事。”苏家太太轻轻搀住宋寡妇:“正好咱俩作伴儿。等我身子再好些,我教你打牌。”
俩人亲亲和和地往大房院子的方向去了。
苏炬独自立了一会儿,犹豫了老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进了院。如果只有二妮一个人在,他是不便进去的。不过听嫂子说,他姐姐还在里面没有出来,那他进去就无妨了。
屋里的俩人好不容易抱着哭完,鄂颜忽然回味起了苏白方才说过的那句奇怪的话:“等等,阿白你说我们在书里是什么意思?”
“我……做梦梦见的……”苏白当然不忍心告诉鄂颜,她知道是因为她看过这本书,以及上一本书……万一鄂颜得知自己其实是某本书里的角色,开始彻底怀疑人生怎么办?
鄂颜是何等聪明的人,加上对苏白的了解,试探着问道:“你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她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虽然那个答案很离谱。但她周围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再离谱的猜测便也显得不那么离谱了。“我们之前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
苏白没说话。
她的沉默在鄂颜看来完全是默认了。鄂颜呆呆地立了一会儿。
苏白静默地陪鄂颜立着,依旧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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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好久,鄂颜才轻轻开了口:“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门转转吧。”
“啊?”苏白有点吃惊,等对上鄂颜的目光,她了然地扬唇笑了:“好啊。” 刚才鄂颜呆立着的时候,脑海里应该闪过了无数念头,但是最后发现“珍惜眼前始为真”吧。管它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时候分离又什么时候相聚呢。她们能把握的还不是只有当下。
鄂颜撒娇苦笑:“可惜我轻功不再,瘸着腿也走不远,咱们只能在园子里走走了。”
“有我在,你脚不沾地也能出门的。”苏白弯下腰,示意鄂颜趴她背上。
鄂颜不愿意:“背着多累,我慢一点又不是不能走。”
“我就背几步路。”苏白还佝着身子,伸出胳膊直接将人捞到了背上。
“坐车轿吗?”鄂颜不得已只能扶稳了苏白的肩。
“不坐。我想和你单独待会儿,不乐意有人跟着。”
鄂颜乖乖贴在苏白背上:“那怎么去呀?阿白你有轻功了不成?”
“轻功我没有,脚踏车阿炬倒是有一辆。”苏白背着鄂颜一点累的神态都没有,脚底生风般地大步出了院门,一边走一边还能不喘气地和鄂颜聊天:“以前老是你带我出门玩,难得有我带你出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