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面对中餐总是新奇又亢奋,是因为从小县城来的?可这些常见的菜式小县城会没有吗?饱含韵味的中式装潢小县城没有吗?他看着涂抑打量包厢的神情,那种新鲜的劲头根本就像个初来乍到的外国人。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涂抑在木棉眼中的形象开始逐步变样,他自然微卷的发质,缺乏黑色素的发色,以及深刻立体的五官,,,,,,的确拥有某种西方的特质,要不是他的眼珠黑得那么纯粹,恐怕会让人一眼认定他并非来自东方。
“涂抑。”木棉喊他,“你是少数民族吗?”
“啊?”涂抑正望着刚上桌的荷塘鱼饼两眼放光,被猛地这么一问,愣了愣,“不是啊。”
木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学长?”
“没怎么,吃饭。”
次日一早,涂抑不见踪迹,到校后连换几个教室都没有遇见,甚至社团活动也没见他出现。
“大一有个新生叫涂抑的,今天没来吗?”木棉向秘书长打听到。
秘书长说:“来了吧,今天点名的时候没有缺席的成员,你找他有事吗?要不我去找找?”
“不用。”木棉拒绝,仿佛他只是随口提了一件不重要的事。
最近学校将举办秋季运动会,活动交由金融社策划,金融社这段时间便和各个体育社团走得比较密切。木棉今天约了网球社的社长,到活动室取完资料后就出发,他在网球社呆了一个多小时,和社长交流完部门的核心优势,整理好信息离开。
路上,偶遇了一个学生。
对方主动打招呼他才知道这是商学院今年的新生,和涂抑一个班,也就是他担任助教的班级,叫做卫天。
“学长你真不记得我啊?你守了我们半个月的晚自习,我们不是经常说话吗?”
“是吗?”木棉抱着资料,面无表情地继续往金融社返程。
卫天不介意他冷淡的态度,保持和他平行,“学长刚才是去了网球社吗?”
木棉:“恩。”
卫天兴奋地说:“我也加入了网球社,学长喜欢网球吗?”
“不喜欢。”木棉话说得直接,“我讨厌所有运动。”
卫天尴尬一笑,复又提起情绪:“学长又白又瘦,干干净净的,的确不适合那种流汗的臭味。那学长喜欢什么?”
木棉这才认真看了他一眼,不过神色里只有严厉的打量,好像在暗示对方——你算什么,也敢和我套近乎。那眼神盯得卫天一愣,他有些吃惊,因为在木棉当助教和涂抑来往的那段时间里,他分明没有生人勿近到这种地步。他以为只要自己像涂抑那样热情些主动些,也可以得到木棉更多的关注。
然而事与愿违,他看见木棉亲启嘴唇,眼尾向上剔出的弧度饱含傲慢和讥讽:“我喜欢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说完,他跨步朝前,前面就是金融社的活动室。卫天耸身上前一拦:“学长——”
活动室里突然冲出几个人,迎面撞上他们:“副社!”
木棉看着丢失稳重的秘书长,不悦地蹙眉:“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秘书长扶了扶眼镜,“出事了副社,有个新生和曾耀打起来了。”
木棉闻言更加不悦:“哪个新生这么嚣张?刚来一天就敢和学长打架?你去看看,直接开了。”
“好的,我们这就去处理。”秘书长接下指令,“那人你之前还问过,就是涂抑。”
“什么?”木棉往活动室迈的步伐陡然折了个弯,直视秘书长的眼睛,一改刚才严厉冷酷的模样,“他现在在哪?”
秘书长稍愣,而后迅速道:“就在企划部教室里。”
木棉:“带我去。”
与此同时惊讶的不止秘书长一个,在一旁全程看到木棉转变态度的卫天也倍感震惊,这一刻他陡然意识到,木棉不是会对热情的学弟另眼相待,而是只会对涂抑另眼相待。
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怒火,他冲上前拦住木棉:“学长,我还有事要找你。”
木棉仿佛才想起他的存在,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学长!”卫天还在阻拦,“你不是已经让人去看了吗?你没必要也跟着去,金融社现在需要各个运动社的资料,我这里有很多,都可以提供给你,可以提高你们的工作效率!”
这人人高马大,像堵墙一样阻拦着木棉的脚步,木棉无论如何越不过他,心中渐生烦躁。这人喋喋不休说的话他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从得知打架的人是涂抑之后,他内心就烧起了一把焦灼的火焰,极端迫切地想要立刻见到涂抑。
曾耀在金融社呆了三年,风评一直很好,有能力且脾气软,连一些小摩擦都没和别人产生过。涂抑则更是个阳光热情的大男孩,当初被室友霸凌也没想过动手的单纯而善良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和曾耀这样的人发生如此大的冲突?
那事情得严重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
这家伙一整日不见踪影是因为这个吗?
木棉心神不宁,焦灼的火焰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面前却有一堵怎么也不肯让开的墙拖延他去见涂抑的速度,烦躁抵达巅峰,他怒而一掌凶狠推开面前的人,冷声斥责:“滚开!”
一时,旁人全都讶然。
不仅因为他不留情面的叱骂,而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丢开洁癖,动手触碰了他人。
你不一样
木棉一把挥开阻挡他去路的人,快步奔往隔壁教室。一行人推开教室门,就见涂抑正一拳摔在曾耀脸上,所有人大惊失色地冲过去,将曾耀团团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