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发现童童正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只是小脸不知道被什么惊吓到一片惨白。
而纪执徐略微侧一下头,入眼处便是自己娘子手持菜刀,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
穆黛瑶身上穿的只是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裳,上头还有修修补补过的痕迹,乌黑的长发也是用一根打磨过的木钗子简单地梳起。
可是当她歪了歪头,望过来的那一秒,纪执徐眼里便只剩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眸。
比上好的玉石更加光彩夺目。
“相公。”
见来人是纪执徐,穆黛瑶便拎着菜刀,起身微微仰起头,声音平静地对着他招呼了一声。
院子里夕阳的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天生长而卷翘的睫毛映出一小片青影,显得她肌肤更加雪白滑嫩,半点也不似这村里其他妇人一般。
当然,如果忽略掉溅到她右脸的几滴血的话······
“嗯,你这是在。”
说一半,纪执徐有些语塞,他瞅了一眼地上只剩尾巴还在偶尔扑腾一下的草鱼,又想到自己娘子徒手砸死野猪的光辉往事,恍惚间又觉得眼前这一切很正常了。
“杀鱼。”
穆黛瑶接下来纪执徐的话头,她无辜地眨巴着眼,眼前的男人不是见惯了打猎的血腥场面吗?
干嘛看见她杀一条鱼就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总不至于他只许自己杀生,不许他人破戒吧。
然而纪执徐只是觉得自己这个看着娇娇弱弱的娘子,还真是勇猛得很。
震惊劲过去后,纪执徐恢复了脸上平静的神情,指了指地上那条鱼,客气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不用。”
穆黛瑶本想惜字如金,减少跟男人之间非必要的言语联系,但是当她看到纪执徐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有些可怜的模样,她鬼使神差地给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句。
“我手上都已经是鱼腥味了,你就别再来沾手了。”
“嗯。”
纪执徐抬眸看向穆黛瑶的眼睛几不可见地亮了亮,莫名地让她心口突地一跳,她赶紧移开视线,转移注意力到地上这条待宰的鱼身上。
哪料到纪执徐居然也不走,不知道去哪里又搬来一只小凳子,跟着坐在纪乐童旁边,甚至穆黛瑶还看出来了他的坐姿中带着一丝乖巧。
穆黛瑶带着微弱的希望试探地问道:“你也想在这里看?”
“不可以吗?”
纪执徐理直气壮地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