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地蹭江至的饭卡。
我不知道折磨是从什么时候停止的。
我只知道我大概叫过,因为嗓子很哑。
我也哭过,因为眼眶真的又涩又疼。
我有点讨厌自己还有听觉,听见江至来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高一的时候和姐妹讨论谁在学校里最安全,她们齐声声地说我最安全。
「你有江至啊,江至怎么可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是吗。
江至怎么可能让我受一点委屈。
林桃撒娇的声线响在耳边,而江至略夹了份冷的嗓音,某一刻还是让我清醒了。
「她肩膀上的是什么?」
粗粝的手指在我肩膀上划过,我在抖。
「蜡啊,滴的蜡油凝固了。」他女朋友若无其事地说。
而江至,沉默半晌。
像一把锋利的刀,那样深刻地划在我心上。
「脏死了。」
9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爸对我笑得很温暖。
不过我真感觉他要带我走了,因为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饿这种东西,好像跟阵痛一样。
其实真正饿的时候肚子一点都不痛,而肚子疼的时候,饿的感觉就没了。
我缩在学校食堂旁的木椅上,直到有人站在我面前。
我仰头看他,
江至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袋面包甩给我。
我怔愣了两三秒,然后猛地撕开包装狼吞虎咽。
对,骨气已经被狗吃了,我觉得再不吃东西自己就要断气了。
直到我看见第二片面包下,密密麻麻长的菌斑。
一股恶心反胃敢猛地涌上来,我冲到垃圾桶那里吐。
江至却很愉悦地笑了。
这顿吐完,脚步踩到地上都发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抓不住般虚无缥缈。
「哥,为什么啊?」
「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你这么对我?」
「哥。」
我喊他,可他不听我说话。
「哥……」
「江至!」
他顿住脚步,回身看我。
我额头上全是汗,他伸手理我头发时,我鬓角全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吗?」
正午的艳阳太大了,所以我看人好像都有虚影了。
他的声音,却是我仅能抓住锋利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