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明顺帝眼眸微眯,微微直起身子。
宋世荣自袖中拿出一纸红封密信:“这信中所说,还请皇上过目。”
明顺帝看着福公公呈上来的密信迟迟未取,眸中冰冷看向宋世荣:“宋爱卿,你一而再再而三上奏一事,到底是何居心?”
宋世荣拢着袖口敛目笑道:“皇上不必动怒,前些日子的折子是别人呈上来的,与臣无关。可此事则不同。”
明顺帝压住怒气伸手将密信拿起。
只片刻,他沉下脸,将密信捏在手里:“宋爱卿,仅凭你一言便下定论么?”
宋世荣无畏地笑笑:“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臣启奏。大理寺寺卿霍承阳之女霍青青,勾结长生教为祸民间,后通敌南羌,锋锐骑雁将离得她传信前往青州才擅离职守,致使白沙关无人看守,险些被破。这是置大煜而不顾,大煜百姓何辜啊。”
“宋世荣,你我本就不合,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拉青青下水。”霍承阳站出来,于大殿之上掷地有声:“污蔑朝廷命官家眷,这罪名就是你也要被扒一层皮。”
朝堂之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宋尚书这般说话,怕是早有准备吧?臣女是怎么惹着宋尚书了让宋尚书给扣上祸乱民间、通敌叛国两个大帽子啊?”
霍青青迈步至大殿中间:“宋尚书,你可知,你说了什么吗?”
少女一袭青裙曳地,雍容华贵。于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锋芒灼灼。
“我自幼时起便养在南方,虽锦衣玉食,却也知民间疾苦。宋尚书怕不是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我霍青青为何要通敌南羌?怎么?觉得我身居高位还不够要去肖想……万人之上吗?”
朝堂顿时落针可闻。
霍青青这番话不可谓不大胆,恐怕自大煜开国以来,都只有她敢这般说话。
初时只知霍家小姐受尽宠爱,但样貌平平,算不得什么倾城绝色。却不知她胆子能大到这个地步。
“那我再问,宋尚书人证物证可是找好了?我的书信你可取来了?”霍青青步步紧逼,面上却挂着一抹笑:“说啊,宋尚书。”
她说得是条条在理,可霍家在大煜无人能及,若真的肖想那个位置,怕也不是不能……
霍青青明白,宋世荣是想进一步动摇明顺帝。
霍家权势太大,若稍有把柄就会被千般放大。如今前有她往青州剿灭长生教,后有雁将离擅离职守,都没在明顺帝眼皮子底下。
这一仗,不好打。
“坊间传言,霍小姐可是以身涉险涉足长生教之中,在教中呆了两月却毫发无伤。长生教那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地方,他们为何不伤你性命?”宋世荣笑道:“若说没有瓜葛,有人信吗?”
“长生教此为其一。我还有其二。”宋世荣撩了衣摆跪在殿上。
“臣恳请皇上为臣小儿子做主。”
明顺帝骑虎难下,看了霍书一眼,见霍书神色如常,只得开口道:“何事?”
“臣恳请皇上,让臣抬棺上殿。”
“金殿之上,怎能抬棺!”他话音刚落就有朝臣大声斥责:“宋世荣,若是冲撞了皇上龙体,你担得起吗?”
宋世荣重重叩首:“臣恳请皇上为臣小儿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