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哼笑着拿出手机给聊天记录给许清看。
许清:“……”
“你第一次来我们这我偷拍的,照得好看吧,”陆一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说,“小霜说要看看你照片,你说她会不会回心转意了?”
许清无声叹气,看了这位新任符夫人一眼。
“什么意思?你有话直说啊。”
许清的确有话直说:“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我以为你是个渣宰,没想到你对符霜还挺上心,不管她怎么骂你你都热情依旧,真让人意外。”
陆一江细品了一下这话,“哎”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我是渣宰?”
许清好不耐烦,懒得闲聊,只问有用的:“她舅舅在英国是什么情况?她还有别的亲戚没有?”
“别的亲戚都不亲,而且她刚离家出走我就挨个问过了,她舅舅年龄大了,在国外没有子女,现在想回国都回不了,老念叨着要小霜去看他,小霜的护照签证早就办好了,只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一个人出国,你说说,一个年轻漂亮的oga偷偷跑去英国,那得多危险啊!国外的政策保护可不如咱们国内,抢劫强尖的事情多了去了,唉我还没说完呢许博士,你再喝杯茶再走呗!”
许清逃也似的离开了符家。
别的不说,就这家人这个性子,再加上那一对成天捣乱的兄弟,是个人都得被烦透,可不得闹离家出走?
许清有些不敢回家,怕回到家里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屋里全是符霜生活过的痕迹,就连她们前一天晚上弄脏的床单都没换,上面浸染了两人的汗水和化学物质。
她去了第一天遇见符霜的酒吧,这里的台柱早已经换了人,哼着烂大街的网红歌曲摇着腰肢,惹得台下的人一阵兴奋狂欢。
占座的□□老哥已经不在,老板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死样子,许清在门口抽了根几个烟,被酒保叫去点单,她只好无趣地走了。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
许清意外地睡得很沉,潜意识里不相信就这样结束了,钻进被窝里的时候似乎她心爱的oga妹妹还在身边。
第二天起床连早餐都懒得做了,许清给考拉弄了点前一天剩的猫饭,一个人嘀咕着:“你妈怎么可能抛下你?”
可谁知道呢?
谁知道她一意孤行的背后到底曾经抛弃了多少东西?
考拉并不重要,许清也不重要,她在病床前对她母亲承诺的婚约也不重要,她就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无所畏惧地奔赴辽阔的天地,当暴风雨落下,她的每一寸羽毛都因淋过雨水而变得光洁发亮,在烈日下灼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说到底许清也就是她甩掉的一个包袱而已。
如果不是那副oga的身躯束缚着她,也许她将大有作为,是许清无论如何也高攀不上的存在。
无数个念头在许清的脑海里盘旋,她回想着前一天她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尤其是符霜在车里说的那些无厘头的话,讪讪地想——她不会真的出国了吧?
那些石破天惊的暴言,竟然不是少女无端的妄想,而是她想要奔赴的目的?
早上在单位上了两个小时的班,许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丢下手里的活往家里赶,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最后打开猫的冻干盒子,在里面找到了一张折好的纸。
“很抱歉我要不辞而别了,这段时间非常感谢您的照顾,考拉我暂时无法带走,还请您将它送往兴隆街动物救助中心,那里的人认识考拉和我,他们会同意收留考拉的。”
许清:“……”
一纸告别,除了“很抱歉”和“非常感谢”,别的什么都没提。
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许清无端地恼火,将纸捏成团,整个人像崩落的山体在沙发上坐下,之后一动没动,除了还有呼吸,她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下午,许清翘了班去兴隆街动物救助中心。
抱着考拉出现在救助中心门口时,一个穿着志愿者服装的女孩惊讶地叫了出来:“koa!”
许清:“?”
你们救助站的志愿者是有什么天赋吗?大部分蓝猫不都长这个样?
许清凑过去,将猫放在桌面上,问看起来有些羞涩的志愿者女孩:“符霜最近来过吗?”
“符霜学姐她……好久没来了,”女孩抱起猫一阵亲热,遑顾许清的存在,亲昵地说,“小宝贝好久不见啊,你最近怎么长这么胖了,毛都油亮光滑的,在新家很开心吧,真可爱啊,来亲一口,亲一口——ua!ua!”
许清:“……”
她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对方,那猫爪子出门前才扒拉过猫砂,这货埋屎不规范,很有可能踩到过那滂臭的玩意。
至于它的嘴……许清不幸地闻到过,有口臭!
就这也能亲的下去?……还是说猫奴都是这副模样?
以这个标准来衡量的话,霜霜还算是正常人,不能划到猫奴的范畴。
晾着一个大漂亮alpha在旁边,只顾着和小猫咪亲热,这种区别待遇对许清来说也是少见了。她耐心地在旁边等着,同时观察着救助中心的布置。
坦白说这地方充满了猫狗的味道,但总体来说还算能忍,比宠物市场的臭气熏天好太多了,而且管理员有意放置了熏香,空气中还充斥着消毒剂的气味。房间两侧都是有机玻璃板做的一个个独立空间,里面生活着许多品类不同的猫、狗,甚至还有兔子。
这会正是动物们的睡觉时间,就连精力最旺盛的泰迪都趴在玻璃板前面打瞌睡,他们有些戴着伊丽莎白圈,有些被剃了毛,伤口露在外面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