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乍寒的时候,齐佑启程回了顺义。
太阳从天际悠悠升起,洒在身上暖意融融。路边草木绽放新芽,桃花杏花枝头,粉色花骨朵含苞欲放。李花已经迫不及待盛开,雪白满枝头,生机勃勃。
出了紫禁城,齐佑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如以前那样,他弃马坐在了车前,眯缝着双眸欣赏着眼前的春色。
官道边的田埂上,三三两两的孩童聚在一起,打量着他们庞大的队伍,好奇朝他看来。
齐佑朝他们挥手,他们先是吃了一惊,接着裂开嘴朝他欢快地笑,学着他那般挥舞着手。
马车驶过,齐佑听着身后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声,面上亦浮起了久违的笑容。
好似从回了宫,齐佑就很少笑过了。在那里笑哭不大能由人,守孝更不能笑。
他出了孝,太子要守满一年,估计这近一年都不能笑了。
相比较起来,齐佑望着眼前广阔的天地,花草葳蕤,摊开手掌打量,布满薄茧。扯着身上青色细布衣衫,觉着自己这样就很好。
至于康熙怎么与太子商议,让他拿出了银子来,齐佑没去关心,不外乎康熙又采取了另一种平衡手腕。
大阿哥见太子没能去成顺义,很有眼见力不吵着要去了,跟着许了一笔银子。
其他兄弟们或多或少都拿了些出来,康熙这个名誉山长,自掏腰包凑足了五千两现银,交给了齐佑。
至
于后续部分,除了大阿哥与太子,其他兄弟们还没长大,齐佑没有要求他们许诺要出多少钱,总不能让他们欠一屁股债。
大阿哥要出宫开府了,得赐府邸,田庄,银子。其他儿子们一个接一个长大,后宫的嫔妃们还在不断生。
齐佑不知道康熙的想法,愁不愁。多子多孙可不是什么好事。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比如努尔哈赤那群儿子们,自相残杀得没剩下几个了。
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的不对付,康熙也应该看到了端倪,想要兄弟友恭,他在做梦。
小到皇家,大到天下,人口增加带来的后果,齐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也不清楚康熙有没有考虑过。
只是,五千两啊!
齐佑难得惆怅地叹了口气。
抄达春家,前前后后加起来都不止这个数。
算了,先凑合着用吧。
学堂周围齐佑留了些地,打算建商铺,只租不卖。
卖掉铺子之后,乍一下钱是多了,钱多了就是王八蛋,不能拿钱去挑战人性。
等学堂发展到一定规模时,就招做生意的商户入驻。以后学堂会有源源不断的房租收益,用于教学研究等开支。
课桌桌椅这块,齐佑打算前去采买木材,不拘新旧,找木工师傅打造,没有中间回扣倒腾,能省不少银子。
建屋子这块则不能省,不说一劳永逸,至少要撑过十几二十年。不然以后拆这里,补那里,闹腾不说,还浪费。
先生这块更不能省
,好的先生值得尊重,有本事的人应当赚到更多的钱。再穷,齐佑也不能画饼,减少他们的薪俸。
他觉着,银子多少,或许不能衡量他们的价值,但不能辱没他们的尊严。
先生得慢慢来,齐佑已经将此事交给了康熙,从大清各地广寻能人。
语言方面的先生,齐佑不能完全依赖西洋人。主要是传教士就那么几个,一旦上面决策有变动,就被动了,得预防完全受制于人。
齐佑将眼光投向了泉州港,广州港与扬州港,加上广西,云南,福州等地。
三个港口之地,经常有西洋人前来做生意,精通各种文,有本事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