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们既然下去了枯井,还能顺利在下面活着走上一圈回来。
那我们的亲眼得见,必定就是比他们利用各种手段勘探都更加真实的讯息。
虽然是三堂会审的架势,不过蔡阿婆和樊爷爷二老作为我们两个小家伙的家长,还是被请来一块旁听,也省的我们事后再单独解释一遍了。
最先开口的是战临川身边坐着的男人,他声音淳厚,口气平缓且沉稳,和他给人的气质很般配,“我叫战猛,是安邦局的主管,负责过来处理这边的事件。”
怕他严肃的表情吓到我们,他身边有一名戴眼镜的中年人还帮忙补充了一句,“你们不要紧张,就是几个简单的问题,这位不光是我们主管,还是你们朋友的父亲,你就当咱们这会只是简单的聊天就好。”
面对着阵仗,我和樊小天坐在对面,还真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紧张,毕竟这会我们还没有被审问的自觉,樊小天兀自还在跟对面的战临川挤眉弄眼的开玩笑。
那幼稚的德行叫我很想给他一脚,反观战临川则是很成熟的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他父亲,气质很是相似。
我最先开口,知道他们对于丁家的事早就已经弄明白了,更想知道的必定是我们下去以后的经历,便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樊小天鬼心眼子比较多,比我更滑头的先确定了一件事,“那个,我们下去不会已经造成违法乱纪什么的罪名能力吧?会不会问完之后,就把我们两个抓起来?”
战猛的脸上闪过很轻微的笑意,缓和了硬挺的五官,“不会,间接的说你们还算是这古墓的发现者,我们不光不会抓你们,事后还会根据你们做出的贡献,给予一定奖励。”
这时候,戴眼镜的那位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了,“下面你们究竟都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确定下面是古墓吗?”
这人就没有战猛讲究,根本就没自我介绍,就追问细节,还是战临川帮忙介绍了他的身份,原来他是本省考古队的队长。
怪不得一副老学究的古板模样,头发都已经秃成地中海,眼镜片堪比瓶子底。
同时我的眼睛看到他周身围绕着一层很轻的黑气,这是经常接触墓地的人才会沾染的,是地下特有的阴气。
看来是没少挖别人的坟了。
配合他们工作,我们把能说的挑拣着讲述了一遍,把黄皮子朝拜的事,简单一句话带过,更是对于鼠来宝他们的事只字未提。
当然更不能说我们在古墓里放火的事,直接按在黄皮子身上,我们则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可怜小朋友。
下面规模宏大的石头死城,枯井下的道路,爬到能怀疑人生的阶梯,还有那祭坛一般的一层都说了个明白。
考古队长十分激动的扶了下自己的,“真的是古墓,还是这样规模的古墓,不排除可能是墓群!”
这时候,外面有五六个人进来,还带着一个箩筐,十分激动的把东西放在桌上,“首长,队长,这是我们从两个孩子出来的位置,进去发现的一部分陪葬品,里面目前看来还算安全。”
我抬眼一看,就有点心虚,那些土陶的碎片有点眼熟,应该是被我无意间一脚踢下去,摔碎一串陶罐的碎片,这些不会真是古董吧?
他们会不会叫自己赔钱?
秃顶的队长拿起碎片凑近光源,仔细辨别,良久之后,跟娶了媳妇的大龄剩男见到裸女一样激动,叫喊着,“这是咱们从没有接触过的西周前陶器,不会错,咱们可能要因这次发现,刷新历史!”
随即迫不及待的询问那些进去过的队员,“你们走到哪个位置了?”
“走到了阶梯的尽头,前面是水域,我们没有带下水的装备,只能暂时回来报告。”
他眼中闪着迫切的光亮,请命,“首长,请您批准我带着装备再次进古墓!”
战猛没有回应他,反而把视线看向我,“你们就是从那水域中过来的?”
我没有隐瞒,如实回答,“是的,那边水面上有火焰,氧气几乎被燃尽,只有水下这一条生路。”
“谁点的火?”
果然,这是要开始追责了,我一点没有心里负罪感的,把锅都甩到了黄皮子身上,“是一群成精的黄皮子,他们把火油倒进四通八达的水渠中,点燃了火焰,准备烧死我们,还攻击我们,我们也是拼了命才跑出来的。”
原本以为,战猛作为一个普通人会对于我口中这些神啊怪啊的满脸质疑,没想到他转眼就望向樊爷爷,明显是知道,关于这些,樊老头最有话语权。
里面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樊老头看向我,眼中存着疑惑,“九灵丫头,黄皮子为什么杀你们?”
跟懂行的人说话,就省事很多,我只说了三个字,樊老爷子和蔡阿婆同时变了脸色,“返阳阵!”
之前说过黄皮子是在祭祀,现在也知道下面居然有返阳阵,他们这活了半辈子的阴阳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樊爷爷神情郑重的提出一个要求,“战局长,我们能不能和孩子们单独聊聊。”
战猛好像和樊老爷子有点交情,两人属于旧相识,很给面子的直接同意,不过他和战临川并没准备退出,而是把屋里的其他人请了出去。
屋子里面刚清净下来,蔡阿婆就满脸紧张的开口问我,“九灵,那祭坛什么样子的?你具体说说。”
“圆形的小广场,有一座巨大的黄鼠狼哺乳雕像,包裹原来墓主人的棺椁,下方还有个出口,不过已经被碎石堵住了。”
战猛看向樊老爷子,老头说道,“石头城应该既是成阵的条件,也是墓主准备重生之后居住的城池,返阳阵是要吸取地面活人的阳气,生气为自己所用,重回阳世的设置,真是想不到,在那么古早,就有这样的能人,可以把返阳阵建造出来!”
战猛没有怀疑其真实性,而是问道,“这返阳阵,真的有这么大力量?”
我听出他没有问出口的意思是,‘那墓主难道真能活过来?’
“天意难测,这死而复生根本不可能,不过要不是那些黄皮子改了阵眼,加了一座雕塑抢墓主的机缘,这里怕是要生灵涂炭,出一个我们都制不住的大祸患。”
果然,一切都和鼠来宝和我说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