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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咋然而止,黎聿声闭了闭眼,车速也放慢了。
车胎摩擦着雪地,银白雪花灯影下飞舞,今夜这场雪不比七年前小,alisa也说茗城七年没下过雪了。
好像她一走带走了茗城的冬季,整整七年茗城没再落过一片雪花。
结果今年回来就赶上雪季,茗城的雪对她来说是折磨。
这一带更是,这里有她十六年美好不美好的所有回忆,如今真正回到这,想起来的就只剩下这些。
不免指尖发颤。
周纾和的声音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轻轻柔柔,人也凑近了,吐出的气息带着酒精味缠绕在耳畔。
“家里没人,我也不会再赶你走,别怕。”
在我这睡吧
别怕。
黎聿声喉咙滚过一抹涩然,这种温柔更让她害怕。
曾经的周纾和温柔的像水一样,七年前还不是毫不留情把她扫地出门。
就像是ptsd患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唤醒敏感的神经,好的坏的都让她没有安全感。
现在只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心跳,至少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若说在爱丁堡的这七年学会了什么,黎聿声觉得她学会了控制情绪,就像以前心里所想都表现在脸上,现在也全部咽进肚子里。
周纾和说的没错,她是长大了,可长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停好车,扶着周纾和往别墅里面走,院子还和以前一样,没变,中西合璧的院子,前院那棵香樟树依旧挺拔,在风雪里像一个哨兵。
这棵树是当年她和周纾和一起种下的,手指抚上去,应该还能摸到树干上一道道纹路,是周纾和那几年记录她身高时刻下的。
进到一楼大厅,水晶灯亮着,只有吴姨在忙,其他佣人已经休息,吴姨大概在等周纾和回来。
黎聿声看着这儿的一切,那么熟悉,各种陈设,摆件,包括南侧立着的那只古董钟,都和七年前一样。
吴姨迎过来:“大小姐回来了!”
再抬头,看到黎聿声,似乎在找回脑海里的印记,她是太久没回来了,久到吴姨都忘了她。
吴姨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在周家做了几十年工,黎聿声有记忆起吴姨就在周家。
吴姨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带着惊讶张口:“你是……阿声吧,长这么大了。”
黎聿声也叫了声:“吴姨。”
“变漂亮了。”吴姨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又投向靠在她肩膀的周纾和,对于她喝醉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上前两步准备接过她。
“我来吧。”黎聿声没松手,纤细的胳膊揽着怀里的人下意识退了半步。
吴姨愣了一下,也没再坚持,只说:“还是原来二楼的房间,还记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