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软软可不信什么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比起交给老天爷,自己动手了无遗憾不是更好吗。
景衍接住了她望过来的目光,是那样坚定且光亮,宛如暗夜中最亮的明星,这双杏眼终于在此刻具象化如星光般刺破了一点他内心深处浓黑的壁垒。
第一次有人认真的告诉他奋起反抗,并没有错。
“很好,白软软,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今夜你离开王府再不出现,要么永远留下。”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选,与其等待光亮,倒不如将所有的白都变成黑,这是幼时母妃用鲜血教会他的道理,况且人心易变,狡诈是狐狸的天性。
白软软完全没意识到景衍的试探,傻乎乎的分外高兴,一双星星眼眨呀眨,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景衍都想要她一辈子了,哈哈哈,今晚自己可真是来对喽!
男人嘴唇微勾,站起身来,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本王最恨背叛,白软软,本王给过你机会了,你最好记住你今夜的话。”
“来人啊,从今日起,白软软便是本王的贴身一等侍婢,搬去玉华阁。”
威严淡漠的嗓音在此刻真是动听极了,贴身侍婢啊,是她想的那个贴身不?
白软软终于感觉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提着明晃晃地灯笼一路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主子,可还用继续监视?”
“退下吧,没有牙的猎物翻不出什么花样。”
人类口头的喜欢能有多持久呢?他倒是想看看。
蠢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月供解毒血包,景衍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如若今夜她选了前者,便是别有目的,以摔破头为借口满嘴谎话,必定难以翻身,他从此都不会再信她半字半句。
浓重的夜仍在继续,随着落梅院大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屋里之人瞬间被这巨大的声响吵醒。
以桂嬷嬷为首出门一看直接扯开嗓子就开骂:“好你个小贱人,长脾气了不是,敢吵老娘我睡觉,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红珠歪嘴一笑,随手就抄起了门旁的棍子想动手。
墨兰更是气势汹汹想来押她,嘴里大声念叨:“深夜扰乱王府可是大罪,该打。”
“放肆,我奉王爷之命搬去玉华阁,只不过回来拿点东西,尔等刁奴竟敢阻拦。”
杀人诛心
白软软拿出令牌,努力学着景衍的语气样子狐假虎威,这几人实在可恶,随口就给她安了罪名,只怕会借机将自己打个半死不活。
再让她不停洗衣彻底熬坏身体活生生累死,这样上报时便可推卸责任,偌大的三王府死掉一个区区低等的浣衣婢女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
黑色小令笼罩在暖黄的光晕下格外地温柔清晰,这印章做不了假,况且身为王府的低等奴婢也没有胆子敢去作假。
冲在最前头的红珠与墨兰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一等侍婢的牌子,双腿一软,两人直直跪了下去。
“白姑娘恕罪息怒,奴婢等眼拙蠢笨,一时冒犯,再也不敢了。”
“哎呦,嬷嬷我老眼昏花,一时没有看清,瞧我这嘴,真是该打。”
桂嬷嬷反应很快,一边求饶一边打了自己三巴掌,不过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旁的碧禾也是乖顺地跟在后头跪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和嬷嬷冒犯了姑娘还请息怒,不若让奴婢掌灯陪姑娘进屋收拾东西。”
碧禾顶着一副单薄的柔弱身子看起来像只无害的猫,白软软却心里清清楚楚,这人不过就是变相地提醒自己,开口骂她得罪她的是红珠墨兰与桂嬷嬷三人,跟她没有关系。
哼,墙头草,她若真是想明哲保身不掺和便罢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能理解,可这个碧禾看似无辜,暗中却没少给她使绊子。
她无亲无故的事情不就是多亏了碧禾有意无意的透露吗?以至于才会被这老婆子逮着蹲守探亲日是否有人前来。
这就相当于被昔日被霸凌欺负过的人也想尝尝欺负别人的滋味儿,天生的心机坏种,她所遭受的欺凌,源头可都来自于她呢。
“好啊,那你就陪我进去吧。”
白软软丝毫不理跪在地上的几人,独自便带着碧禾进了屋,装模作样地与人小声嘀咕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随意拿了件前两天下发的粗布麻衣便出来了。
“碧禾你放心,你从未欺辱过我,我自然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对她们一直都有气,如今我给你做主,去,一人打二十个巴掌。”
“你们三个方才阻拦辱骂我,相当于不把王爷的命令放在眼里,念在昔日同住一屋,我便不回报管家了,一人二十个巴掌领罚吧。”
她这话说得十分漂亮,让红珠几人无法反驳只能在心里愤恨,王爷身边的一等侍婢可是府中眼红的存在,她们哪里敢得罪。
反观碧禾倒是吓得一激灵,很快反应过来白软软这是在给她挖坑,明着是为她出气,可这巴掌要是真由她打下去,那自己以后在落梅院还有什么活头。
“奴婢万万不敢,求白姑娘息怒,奴婢愿意同姐姐和嬷嬷们一起受罚只求姐姐饶恕。”
碧禾连忙跪在最前面,害怕到微微颤抖的样子反而让桂嬷嬷眼里的恨意消了大半。
这人以退为进,倒是聪明,哼,不过也要自己肯放过她才行。
“碧禾,方才在屋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枉我当你做好姐妹,却没成想你如此不争气,那就上报王爷处置吧,也免了我亲自打你更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