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互视了一眼,毕竟眼前这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看就像是风都能吹倒,她居然一副跟他们武艺高强的师祖很熟悉的样子,还打听起来?
但是也不能不能回答,他们道:“师祖他老人家极好,身子康健,一顿能吃三碗饭。”
看来这是真好。
当年周皇打入京城时,城中不少仁人义士助攻了城门。登基大典之后皇帝就着兵部为首,率领武将们,于每年冬至日特设盛宴,招待这些民间的义士,一直持续到西北生乱之前。
泰山馆李家就在这批人当中。
他们本来是江湖人,帮义军是因为痛恨腐朽的前朝,得到朝廷尊重,自然也就归顺了朝廷。
后来如李家这般一些武艺高强,且德高望重的武人就开设起了武馆,传承武艺,协助顺天府维护民治,同时也为各家权贵府中输送护院教头等等,可谓朝廷这个做法,对彼此有好处。
每年举办的冬至宴,五大将军府与兵部算是代表朝廷的东道主。
梁宁跟着两个哥哥,没少去蹭吃蹭喝,当年她还跟李老爷子李仪他们这些人同过席,还吃过他特意让出来的野鸡腿,那会儿他们那些武人,个个都是每顿两斤肉,三斤酒起步。
李仪比梁钦大十好几岁,但他自然不会以长辈自居,见面时都论平辈。
这么说起来,傅真也跟李仪平辈,而面前这俩,那还是她的侄孙辈呢!
傅姑奶奶当下啥也没多说,又回到了宝瓶门内。
她让顺儿先等着,自己回屋刷刷写起了信来。
碧玺跟进来:“姑娘!这十两银子咱们也不是出不起,要不,咱们把那俩护卫给策反过来?”
“花钱请护卫还不容易?但你是不是忘了,府里下人的管治权在老太太手上,没有花名册,拿不到卖身契,就是能请来,也不能任我使唤?”
碧玺恍然,下一瞬立刻着急了:“那怎么办?!”
以后打不着老爷了,好可惜!
傅真将笔一甩,把写好的信装了个信封,又在信封上画了只大鸡腿,边拿着出门边说道:“咱们这回先不逞拳脚之能,干票大的再说!”
说完她到了门下,将信递给顺儿:“我这封信,你送去给南城泰山馆给李老爷子。信送上去后先别走,李老爷子会见你。到时你再把他的回话,一字不落带回来告诉我。”
顺儿明显不信:“听说这位李老爷子乃是各大官员的座上宾,跟好多权贵们都有些交情的,如今他已经隐退,一般人求见无门,就是咱们老爷亲自去也未必能见得到。那老爷子能见小的?”
傅真抬手在信封上才画的大鸡腿上点了点:“行不行,去去不就知道了?”
顺儿便不再多言,掉头去了。
打发顺儿走后,傅真把全院的丫鬟都喊来见了一遍,又传人去荣福堂那边探了探。
正听到回话说齐嬷嬷如何沉着脸回了荣福堂,随后傅柔又提着大纸包追过去时,如意就说顺儿回来了。
傅老夫人并未见得多喜欢柳氏,她对傅夫人的这份不喜是独立的,没柳氏时起,她就看傅夫人不顺眼,因为这个儿媳妇家底比傅家厚实,比她的娘家更厚实。傅夫人那么丰厚的嫁妆,对比自己的那么点儿,她怎么会高兴呢?
婚后傅筠对傅夫人又还算体贴了两年,那更是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傅老爷子是个读书人,信奉圣贤之道,只可惜终其一生也只考得个举人。
在埋头功名的那些年里,空余的时间他还要经营家里那几间米铺,哪有多少工夫跟傅筠细言细语?教育傅筠,他只是责骂罢了。
傅老夫人就不同,她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打骂?
连老爷子管教起来她都要阻拦,一个商人出身的儿媳妇,居然敢使唤她的宝贝儿子,那不是明摆着给她添不痛快么?
是以后来傅筠带回了柳氏母子仨,她虽然觉得离谱,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对个破落户钟情如此!但是一则木已成舟,不可能把育了几个儿女的柳氏赶出去,二是正好她看着傅夫人不爽,柳氏进门给儿媳添添堵,她也觉得舒坦。
而柳氏侍候人多年,早学会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在荣福堂处处卑微,全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又知道傅老夫人看不上她,她也鲜少去荣福堂,只是打发傅柔这个孙女去侍奉,如此会来事,傅老夫人也没道理不容她。
齐嬷嬷自然跟着傅老夫人一个路数,傅柔平时要在荣福堂讨巧卖乖,少不了贿赂齐嬷嬷,齐嬷嬷伸手伸惯了,就算猜到今儿傅真耍她,她一面气恼着,一面又真会原谅傅柔不成?
不过傅真也没打算这就把她们挑拨成功,齐嬷嬷今儿是送上门来的,她也就顺手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