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抱佛脚果然是没有用的。
她今天的手气那叫一个差啊,偏偏就抽中了最不擅长的那一项——唱歌。
诬陷
周淑妃见莫渝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便让瑞珠取来她手里捏着的签纸,看过后笑道:“昭容妹妹入宫快一年了,本宫也还未能有幸听得妹妹一展歌喉呢。”
莫渝还未答话,那林才人先说道:“妾身曾听闻莫家子女个个不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想来昭容姐姐也是身怀绝技,何不展示一二,好让皇上和诸位姐妹一饱耳福。”
这又是哪里的小道消息啊?说什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啊!
琴首先就不用说了。棋,是指五子棋还是飞行棋?书,就凭她那手还没练出来的狗爬字?至于画,呵呵,如果画火柴人也算会画画的话。
莫渝觉得自己今天是要社死了。
大宣时下风行的舞乐歌曲和现代的相差甚远,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在古代唱首流行歌,就能收获一堆溢美之辞的情况。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唱歌就从来没在调上过,只要开口就注定是当众丢脸。
“妾身可以换个才艺表演吗?”莫渝笑着问道,想着要是能换成舞剑什么的,倒是还能应付。
“林才人适才刚给皇上奉茶,昭容妹妹可要手下留情。”周淑妃打趣道。
同样坐在对面的田美人在一旁笑道:“莫昭容最擅骑射,只不过在这里不方便,在宴席上舞刀弄剑的又像什么样子?”
莫渝脸上的笑容一僵。
完了,她最有把握的两项都被否掉了。
林才人见莫渝许久未动,掩嘴笑起来,撺掇道:“昭容姐姐,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啊。”
“是啊,莫昭容,也不拘唱些什么。”大概是见莫渝平日里和周淑妃走得较近些,赵皇后这时竟也没帮她说话。
“可妾身实在是不会唱歌……”莫渝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李怀璟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倒是有心唱歌,就怕在场众人无福消受啊。
谁知李怀璟刚才看她一直在那边只顾自己吃吃喝喝,心中有些不悦,只想给她找点事做。
所以他不仅没帮忙,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莫渝道:“朕也未曾听莫昭容唱过什么歌,倒想听一听。莫昭容,你随便唱些什么即可。”
狗皇帝,你给我等着!
莫渝暗暗发誓,以后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她见在场众人竟没有一个帮她的,只好起身,磨磨蹭蹭地去到堂中那片空出的场地,瞥了眼坐在主位的李怀璟。
丢脸就丢脸吧,这辈子很快就能过去了……
这话倒没错,按原设剧情,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已假死离宫了,然后到十一二月,大宣也该亡了。
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到那时也就结束了。
莫渝深吸一口气,张口欲唱。
恰好在这个时候,元婕妤总算换完衣服回来了,身后比去时多跟了一位宫女。
莫渝差点被自己呛到,往那边看去,见跟在元婕妤身后的那位宫女虽一直低着头,瞧着却有些眼熟。
赵皇后先问道:“元婕妤怎么去了这么久?”
“妾身在秋晖堂外见到这宫女形迹可疑,便多问了几句,是以耽搁了些时候。”元婕妤说着,又让那宫女上前,“这宫女自称是猗兰殿的人,说是有事要找莫昭容才过来的。”
那宫女当即上前跪倒在地,却不是来找莫渝的,声音发颤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有事要禀。”
她的头微微抬起来了些,莫渝这才看清,是猗兰殿内一名负责洒扫的宫女。
这宫女名叫善儿,只在外面伺候,没进过屋。
猗兰殿共有宫女内侍二十六人,除了小厨房六人,莫渝平日里接触的人差不多只有玉英、檀蕊这两个贴身丫鬟,还有她宫里的管事太监夏守义,见善儿突然过来,称有事要禀报给皇上和赵皇后,心知反常。
“你叫什么名字,有何事要禀?”赵皇后朝李怀璟看了眼,见他并不发话,便自己问那宫女道,“中秋宫宴兴致正浓,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惊扰圣驾,你该当何罪?”
“回皇后娘娘,奴婢名叫善儿,是猗兰殿的洒扫宫女。”善儿脸色苍白地回话道,“奴婢要禀的是……莫昭容娘娘在,在宫里行厌胜之术。”
此言一出,原本仍有闲谈声的秋晖堂内瞬间安静了一阵,随后便响起更热烈的议论声。
莫昭容用厌胜之术是要害谁?
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莫渝一怔,急忙前出跪下道:“妾身并没有做过什么厌胜之术,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她这分明是被人给诬陷了。
可诬陷她的人会是谁,莫渝一时却想不到。
在这后宫里她要应付的人,明里暗里保底也有一只手的数了,不算少。
此事关系重大,旁人没敢出声,林才人却突然说道:“依妾身看,昭容姐姐自四月起就一直抱恙在身,至七月又突然好了,怕不是撞邪了才行出这用厌胜之术的事来。”
这话听在莫渝耳中,觉得她颇有种故作惊恐的样子。
看来要害自己的,大概就是这林才人了。
“妾身那日受到惊吓,所以才突发疾病,本就有逐渐好转,只是为防意外才不常出猗兰殿走动。”莫渝语气平稳地解释道,顺带还夸了下李怀璟,“那日,妾身受邀去淑妃娘娘宫中吃茶,回来途中偶遇皇上。皇上福泽齐天,妾身沾了这福气,就算病再怎么严重,也该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