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李怀璟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直接低下头去。
柔软的吻落在唇上。
李怀璟身上的那股龙涎香的气息笼罩着她,就像是身周那些桃花树,在这大雪的冬日里于枝头绽放出万千鲜花,香味扑鼻,经久不散。
“这样就算是正式缔结盟约了。”李怀璟微微抬起头来,低声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再次吻了下去。
莫渝的脑海中茫茫然一片空白,只是出于本能般与他贴得更近了些,闭上双目,沉溺于这种令她愉悦的亲密感觉中。
枝头积雪簌簌落下,她的酒早已醒了,心却醉了。
赐浴
莫渝不知道除夕那晚,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回到猗兰殿的了。
只是和李怀璟互相确认过身份,互通心意后,她就总坐在小书房的轩窗前发呆,还时不时地捧着脸发出几声傻笑。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元宵后。
檀蕊看莫渝如此,总觉得心里发慌,拉着玉英私下闲聊:“昭容除夕那晚回来后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这都半个多月了,不会是在桃夭园里撞邪了吧?”
“瞎说什么呢?”玉英拧了拧她的脸,“小夏子说那晚昭容被皇上找到后,不知聊什么聊了半宿,又是被皇上抱着回来的。这皇宫里都有龙气镇着,哪还有什么妖邪?”
檀蕊不服气道:“那你说说,昭容那样子是怎么回事?”
“笨,你看昭容现在对皇上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还不够清楚吗。”玉英笑着附在她耳边说道,“看来咱们昭容很快就要接受侍寝了。”
“啊?”檀蕊年纪还小,总归不太懂这些感情上的事,只知道莫渝以前和卫淳最要好,入宫后不愿侍寝也是为了他,愣愣地问道,“那卫将军怎么办?”
玉英微怔:“卫将军……应该早就放弃那个念头了吧。”
秋猎那晚,莫渝和卫淳私会时,让玉英帮忙看着动静,她便躲在窗下,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莫昭容对卫将军已然断绝私情,想来是她和皇上的关系有所进展。
这也是为了莫家与卫将军自己。
只可怜那卫将军,多年来的情谊被一道封妃的圣旨生生斩断,阻隔在深宫院墙外。
檀蕊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这么说的话,玉英姐姐岂不是有望了?”
“休要胡说。”玉英嗔道,“此事也别再提了,若被人知晓,对昭容不好。”
檀蕊拖长了调子应道:“好——”
这半月间,李怀璟凡有空暇总往猗兰殿来小坐,闲话品茗,屏退旁人后就常私语穿书重生之事。
李怀璟知道,他在重生那日前度过的人生,并非莫渝安排的,所以不曾怨她,只对她更好了,有意无意地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已经突破了那一重关隘,后续的发展几乎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莫渝在那晚之后,总觉得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但李怀璟不曾留宿,更未提及侍寝。
他未先开口,莫渝在话语间偷偷试探几次无果,也只好佯装矜持,对此只当不知。
太后修佛,喜欢清静,让人少去打扰,早就免了各宫的日常请安。
而赵皇后在元宵那晚赏灯,不慎着凉得了风寒,身上那病因体虚又复添了下红之症,淅淅沥沥的断不了,需得静养,后宫妃嫔们便又不必去椒房殿晨昏定省了。
这日早起,莫渝见屋外阳光正好,叫人在院中那几株红梅树下安设软榻,她便倚在榻上看书。
玉英陪着她在边上做针线活,就以院内景物为参考,在方帕上绣着一株红梅。
莫渝看完了一篇文章,放下书暂作歇息,凑过去看玉英绣的花样:“你的手还是这样巧,下次再帮我做些东西吧?”
玉英笑道:“昭容要做什么,尽管告诉奴婢便是,只要别像上回那样做个布偶惹出祸来就好。”
莫渝干笑两声,却听耳边传来叽喳鸟鸣,抬头见有只黑身白腹的鸟儿落在红梅梢头。
此鸟的翅膀也是半黑半白,头后与颈部的黑羽偏紫色,背部至尾羽则泛着蓝绿光泽,在光下看着很是漂亮。
莫渝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鸟,又听玉英笑着朝她称喜道:“恭喜昭容,此乃喜上梅稍的吉兆,昭容有好事将近了。”
原来是只喜鹊恰好落在此处。
莫渝心中亦是泛起丝丝欢喜,笑道:“也不知会是什么好事呢?”
黄昏时分,莫渝用毕晚膳,正想着今日李怀璟会不会还来猗兰殿,皇上身边的太监汪华就急急地走了进来。
莫渝没听见传报,李怀璟也未跟在后面,心下奇怪:“汪公公,皇上不来吗?”
汪华却是来传皇上口谕的,稳声宣旨道:“皇上有旨,赐莫昭容露华池浴。猗兰殿宫女玉英、檀蕊随侍。”
莫渝施礼领旨,与玉英、檀蕊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汪华客气地对她那两位宫女叮嘱道:“请两位姑娘快为昭容好好收拾一下,车辇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等莫渝坐上车辇一路前往露华池汤泉行宫时,李怀璟还暂留在紫宸殿内等汪华回话。
他问道:“朕让你去寻的药拿来了吗?”
“是。”汪华依言取出一只瓷瓶,恭顺地双手奉上,“太医局的华太医说,此药丸需在热水中化开,每隔七天就得服用一次。”
“嗯。”李怀璟点点头,让他即刻去倒水来服药
瓷瓶中装着十数枚赤色药丸,李怀璟倒出一枚在热水中化开,便是一碗鲜红的药汤,看上去很是奇诡。
汪华见状劝道:“若皇上不想莫昭容有孕,让她喝下避子汤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