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忽然微笑,“值得,可能对您来说不值得。您随手的东西,恐怕是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沈颂年说:“小叔,你不懂。”
叔叔年纪大些,就是比他们古板一点,连怎么跟小姑娘说点好听话都不知道。
沈泽清深吸一口气,“明晗,让你交给颂年的东西都完成了吗?”
“还没有,沈先生,我马上跟他一起回去。”
张秘书立即拉着沈颂年,客客气气地说:“先生交给您的文件您还没完成,可不能懈怠了,不然先生怎么跟您爷爷交差。”
沈颂年嚼完果脯,不情愿地哎哎了几声,被张秘书说得哑口无言,而且他还不敢不听沈泽清的话。
水榭剩下梁矜和沈泽清,梁矜说:“沈叔叔,您别叫我梁小姐了,我跟沈部长是同学,跟他一样是小辈,叫我名字就行。”
“好,梁矜。”
琴声宛如情动,天上的白日似乎变换成了飘云白月。
沈泽清注视着女孩,“我是沈颂年的叔叔,不是你的叔叔,你还是叫我沈泽清。怎么样,梁矜?”
“你大我这么多,”梁矜皱眉说:“我是说,其实有点别扭。”
她说了实话,脸挣得微红,像害羞又不是害羞。
“我看着很老?”沈泽清沉静的声音震动了几下,听着是在笑,似石子投进湖面,激起一阵涟漪。
缠绵的曲子蹭过梁矜的耳廓,她伸手挡住发烫的脸颊,她怎么能说人老,何况沈泽清不老,多没有礼貌。
“我算算,”沈泽清沉思,“比你大九岁,十岁都不到。”
梁矜佯装严肃地点头,“是我措辞有问题,我是想说你都是沈颂年叔叔了应该比我们大很多,不是看起来老。”
“翡翠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
沈泽清没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梁矜,你来喝茶。”
“不了,我要回去。”梁矜的手止住沈泽清手上端着的茶碗,温热的瓷器烫得她的手一缩。
沈泽清的手挟住盏托,清脆的声音磕在桌面上,“小心,手不要放在那里。”
梁矜呼出一口热气,揉着葱白的手指,烫到的手指娇气,红了一大片。
“有急事?”
梁矜风轻云淡地揉着手指,“我周末没课但是有兼职,晚上要接班。”
她是有兼职,可是不在今晚,不过是想找一个快点出去的借口罢了。
“好,我送你回去。”
梁矜依旧摇头,她自己来的当然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要,我可以自己回去。”
沈泽清无心听《玉簪记》的彩排,他现在知道这姑娘是多固执了,“附近不好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