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矜,不哭了。”
沈先生捏着毛巾细细地擦掉梁矜的泪水,同她花了的口红一齐擦得干干净净,哄孩子般放轻了语气。
还以为他走了……
梁矜的一只手被沈泽清握在手里,见她没有抵抗的情绪,握住的手指缓缓松开。
沈泽清的手背是一层绷得薄薄的白皙皮肤,青紫色的青筋藤蔓一样盘桓,显得冷然,可手心处的肉是软的,绸带般包裹住了梁矜的手腕,满是暖意。
雪白的毛巾成了淡淡的粉色,梁矜抽噎了几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年纪太小就有这点不好,沈泽清虽然小辈众多,可无论哪个也没经他亲手照料过。
不过,梁矜跟他们不同,自己应当多照顾一些。
“如果我们是在交往,”梁矜哭得嗓子有些沙哑,她艰涩地开口说:“你可以跟我提分手,那我也可以跟你提分手。”
梁矜是固执己见的,沈泽清凝视她片刻,将手里的毛巾丢了,“嗯。”
平平淡淡的回答,梁矜只当他答应了。
像梁矜一样大的女孩儿,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沈泽清都不用上锁,他就能把她关住,让她出不了院子。
沈泽清眺望着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拍打着芭蕉,“饿了吗?留下来吃晚饭吧。”
窗外的天都黑下来了,春日白昼尚短,黑天倒不见得天有多晚了,梁矜不用急着赶回学校。
“下雨路不好走,吃完晚饭,我派人送你回学校。”
梁矜没答应,这两天她的胃不舒服,对吃饭提不起兴趣。
沈泽清继续说:“我记得你学校有门禁,吃过晚饭就走。”
梁矜点头,瞧见沈泽清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你想在这吃饭?”
梁矜犹豫地抬脚接着顿住,动作慢吞吞的,不由得令人着急。
“既然你想,那就在这吃。”沈泽清临到门槛走了回来,梁矜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晚餐清淡,几碟传统的中式菜品,多加一位用餐的客人,桌子上也多添了一碗米饭。
梁矜发际线周围被毛巾弄湿的碎发干了,细腻光滑的脸蛋清水出芙蓉,但是不加涂抹的唇不显气色,整个人多了病弱之气。
梁矜吃不下东西,将米饭填进嘴里接着咽下去,米饭犹如消化不了,她吃了两口就饱了再吃不下去。
沈泽清悠然吃着晚饭,手里挟着一双长长的木筷,他拿着筷子宛如拿着毛笔。
梁矜碗里是一片青菜,她低头盯着碗面的青花图案,并不知道手里盛着米饭的碗是十三行的外销瓷器。
沈泽清随口问:“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