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帝皇国际酒店
宴会厅外,宽敞华丽的走廊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一对年轻男女相对而立,各自沉默不语。
本就郎才女貌的一双璧人,正处于是郎情妾意的好时光,然气氛却是僵硬无比。
年轻男人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白色西装,就像是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王子,彬彬有礼、温润如玉、气度不凡。
少女眉目如画、明艳稚嫩,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哪怕是最简单的白衬衣和牛仔裤,些许凌乱的高马尾,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气息,也难以掩盖她的昳丽姿容。
宴会嘈杂喧嚣,但是一旦远离宾客云集的金色大厅,寂静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只要开口,便会响亮的似有回音。
譬如此刻。
“郑媗,我们退婚吧。”
顾时宴率先打破了沉默,清扬优越的声音从他菲薄的唇吐出,甚至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郑媗还在低头沉思,想着该如何开口,没想到却被顾时宴领先。
入耳便是清越又熟悉的声音,甚至和往日都没有什么区别,温柔和煦,谦逊有礼。
郑媗惊愕地抬头,娇艳的小脸布满了惊诧,一副没听明白的模样:“时宴哥哥,你说什么?”
顾时宴看多了她安静如水的模样,骤然见她微张着粉嫩小嘴的茫然表情时还有些新奇。
他压下了内心想要逗弄她的欲望,一脸严肃地正对着郑媗,神情一如既往地温柔平静,看似在请求,可语气是那么的不容置疑:“我说,我们退婚。”
郑媗听明白了,却还是带着一丝期盼,殷切地询问:“时宴哥哥,今天不是愚人节啊,而且我们的婚事不是早就订下的吗?”
顾时宴黑色的瞳孔逐渐幽暗,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闭上双眼,再度睁开后已经下定了决心:“郑媗,你没听错,我在和你商量解除婚约。”
少女有一双极美丽的琥珀色瞳仁,充满着悲伤地望着人时惹人心疼极了,她的声音都在抖,质问道:“你这是和我商量吗?你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吗?”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通知。
他不会动摇他的决心。
顾时宴逃似的避开目光,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郑媗漂亮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强忍着泪水滑落,极力压抑住哭腔,抱着那一丝微弱的希望,轻声道:“时宴哥哥,到底生了什么,我们不是说过,等我成年后就订婚的吗?我们还要一起读帝都大学,等我大学毕业就结婚的啊!这是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为什么?
她不过去了一趟锦城,给从小收养她的孤儿院解决一下麻烦,顺便捐了一笔钱,让他们给孩子们提供好一点的生活。
不曾想,只是办点了私事,回来后自己的恋人兼未婚夫竟直接翻脸,不念旧情也要同她解除婚约!
“那都是骗你的!”
眉目俊朗的男人一脸不耐,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也未曾经历过岁月的磨练与打击,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意气风。
顾时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不留一丝余地:“郑媗,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既如此,便不要浪费时间了,实话同你说,我想娶的是芯儿。”
“你喜欢我那么久,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想着我们既有婚约,不妨和你玩一阵子,过后一拍两散!”
“之前是我的错,可如今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刚开始我以为冷落你几个月你就会知难而退,不再纠缠不休,原来,竟是我高看你了!”
“如果你不想场面闹得更难看的话,就识相点,我的耐心有限。”
每一句话都是在往郑媗的心口上插刀,锥心刺骨、丝毫不顾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