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徐行慢慢地说,“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我真的喜欢他……我不想放弃。”
“可是,你会吃大亏的!”徐妈妈接着说,“被人坑点儿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妈妈怕你吃亏,你想过么,一旦出事,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置身事外的,人家父母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学校把责任都推你身上!”
“我……”徐行红了眼眶,“我知道,其实,我甚至都想过,要是真出事儿了会怎样,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一家三口沉默了下来,半晌,徐爸爸清清了嗓子说:“那这样吧,小行!你也知道,其实你念不念大学的,本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我跟你妈妈先帮你联系着,如果将来有什么……咱们不念了,出国呆两年,念个洋文凭回来。”
“爸爸!”徐行到底没忍住,两行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
徐行这个晚上没有回去,在宾馆里哭哭笑笑地跟妈妈聊了一整夜,娘俩红肿着眼睛看着窗外旭日东升。这是他们继徐行高一“东窗事发”后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这事儿,以两个人成年人的身份,全面而深刻地考虑讨论徐行的将来。把每一种后果都想到,把每一种应对策略都想好,徐妈妈反复强调,“不行你就回来,妈妈养你一辈子!”。
徐行哭着说:“我一个老大爷们不用你养,我将来会特有出息,我开自己的公司,妈妈你等着,我让你当阔太!”
徐爸爸轻轻踹徐行一脚,不满地说句:“让你妈当阔太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徐妈妈最后提议,要不还是见见那个何昉好了,不开车,找家小饭馆,大家吃顿便饭,又看不出有钱没钱的。
徐爸爸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他严肃地对徐行说:“儿子,谈恋爱其实跟做生意有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你不能弄虚作假!玩虚招子能瞒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现在这个局面我想我们还是不见他了,一来,你们相处的时间还短,见家长什么的还早点儿;二来,我们当家长的,总不好跟着你一起糊弄人家!”
徐行红着脸点头,觉得自己简直幼稚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下午,徐爸爸要开车送徐行回学校,徐行百般阻拦,觉得碰到熟人的概率太大了。徐爸爸最后还是把儿子揪上了车,说送到学校附近就把他放下,不会碰到熟人的。在车里,徐爸爸郑重地嘱咐儿子,找个机会跟何昉坦白,这种事情瞒不住,说得越晚麻烦越大,这些毫无必要的误会最伤感情。
徐行心有戚戚然地点头。
在距离学校两站地时候,徐爸爸靠边停车,让儿子下车,徐妈妈跟着下来,拉着儿子的手再次嘱咐儿子要“小心”,徐妈妈说:“谈恋爱就是要坦诚,藏着掖着虚头巴脑的谈什么啊?儿子,赶紧跟何昉说实话!”
徐行一声声应着,想,要不今天就“坦白”,没准还能落个“从宽”。
正说着呢,就听见一个清甜的声音喊:“徐行!”
徐行的脑袋嗡的就大了!
索念晞,又是索念晞!
索念晞拎着一个手包,正好从马路的一侧走过来,她穿了简单的牛仔裤和长款修身t恤衫,衬得清清纯纯,婷婷袅袅。索念晞走到车子跟前,跟徐行甜甜地打了个招呼。
徐行垂头丧气地回声“嗨!”,看索念晞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地做了个介绍。索念晞礼貌地冲徐妈妈微微鞠个躬,说:“阿姨您好,我叫索念晞,跟徐行是同学。”
徐妈妈看看索念晞,再看看自己儿子,心里深以为恨!多好的姑娘,这要是跟儿子配一对儿,简直就太圆满了。
“阿姨您来看徐行么?”索念晞带着点儿惊讶地问,“自驾过来的?边玩边走啊,阿姨您还挺时尚。”
“是么?”徐妈妈就喜欢别人夸她“时尚”,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真的!”索念晞特真诚地说,“您这种生活态度可时尚了,您平时肯定特有生活情趣!”
“还行吧!”徐妈妈笑着谦虚。
于是这两个人由“时尚”开始入题,没一会儿就聊到了徐妈妈的一身名牌!徐行翻个白眼,觉得这个话题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于是开始打岔说要走了。
徐妈妈依依不舍地跟儿子道别,向索念晞解释“有事要赶紧走,就不送你们回去了”,索念晞礼貌地跟徐家父母告别,挥手送走两人,转过头来跟徐行说:“哎,徐行,咱俩一起走吧!”
徐行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垂头丧气地跟着往学校走,那表情好像索念晞欠了他三千两白银,而索念晞好像心情不错,一个劲儿地跟徐行聊天,笑得无比温柔。
回到404的时候,徐行闷声不响地爬上床上关了手机倒头就睡,他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切都走了样!隐隐约约的,他发现有什么地方错了。
何昉在晚上七点左右终于想了一个理由摸进404,他拿了一张生活部的活动记录表,一脸严肃地去敲门,准备跟刘元睿他们解释自己是来“商量公事”的。徐行闷声闷气地喊“进来”!
何昉推开房门的时候无比郁闷地发现,只有徐行一个人在。他回手关上门,搬把椅子站上去,趴在徐行的床头自动自觉地去吻他,缠绵而热情,直吻得两人都开始喘息,何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问:“怎么了?不高兴?”
“何昉!”徐行从床上下来,拖把椅子跨坐上去,把下巴搁在椅背上,痴痴地看着何昉,心里堵着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