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起都去国外治疗算了。”官鹤把丛旌带回金城的别墅,又叫杨木易帮两个人办签证。
丛旌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人生计划和工作计划,他必须在出国前安排好一切事务,以免他不在国内的时候出乱子。
官鹤开始没日没夜地忙,回到家里大部分时间也是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时间完全不够用,因为他预计这一出去少说两个月。
丛旌仿佛跟他不在一个次元里,丛旌的时间是空闲到仿佛静止了。
他视力不好,看书看电视已经不可能,身上许多旧患新伤令他也无法做运动来消遣时间,他每天偶尔会在花园走动走动,然后大部分时间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官鹤回来。
官鹤回来的时候会匆忙亲亲他的额头,或者脸颊,捏一捏他的手掌,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等两个人吃完饭,就把他搂在怀里,继续打电话交代工作。
这天官鹤终于把一个重要的大项目理顺了,人员安排到位,可以正式启动,挂了电话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摸着丛旌的头发,看着他这几天稍微养胖的脸,说道:“这阵子在家里无聊吗?”
丛旌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官鹤知道他不乐意,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恍惚觉得两个人的身份跟以前来了个对调,交往的时候官鹤高考失利,又不肯复读,拒绝父亲让他进公司的要求,整个人就闲散下来,无所事事,整天到处乱晃,无聊空虚到了极致,而丛旌却很忙,一方面在学校有教学任务,一方面自己还在外头给学生补习。
官鹤以前对丛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很可能不是“我爱你”而是“你忙完了没?”。
在凉城这个小地方,什么消息都传得比较快,也能流传很久,比如丛旌是个神童这件事,官鹤就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过。但是官鹤觉得丛旌除了年纪比较小就参加工作以外,其实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丛旌上课的时候,官鹤在他学校外面溜达,偶尔还爬到围墙上想看看他到底在哪个教室上课,然后就被巡逻的保安发现然后驱赶。官鹤那个时候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真的太漫长了,丛旌一直劝他看看书,把学习捡起来,继续读书,可是他内心烦躁,看不进书,每次拿起来读两页就心飞万里了。
除了到处乱逛,官鹤只能打游戏,然而每个游戏对他的吸引时间都不长,也许是因为太有钱,他总是会很快用钱克服游戏里的困难,然后混得比其他玩家好的时候,就失去了兴趣。
晚饭后半小时,丛旌才觉得一天的空虚无聊宣告结束了,丛雪梅去上夜班,只有丛旌一个人在家,他基本都是踩着点去的,钻进丛旌家里,丛旌多半不会招呼他。丛旌要批改作业,写教案备课,还要看一堆书。
“丛旌,你忙完了没?”官鹤被冷落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凑过来搂住丛旌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走开,你的头重死了。”丛旌伸手推他。
他把头抬起来一点:“我不压着你,就靠一下。”
“不行,你下巴戳得痛死人了。”丛旌还是不给他靠。
“你是水豆腐做的?这么娇气?下巴靠一下还嫌痛?!”官鹤嘲笑他。
官鹤把脖子伸过去,用脖子压他的肩膀,结果他还是不乐意:“你头发挡到我了,看不清楚了。”
官鹤生气了:“看屁看!别看了!你就不能看看我?!”
丛旌无奈地叹气,掰他的手指,可惜过去的丛旌也不是官鹤的对手,官鹤把他直接抱了起来,甩到床上去。
“你干什么?!我还没忙完!你要是这么胡闹,就回你家里去。”
“我无聊了一整天了,就等着你下班有空陪陪我,你还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官鹤觉得丛旌才是没道理的那个人。
“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教书,你已经下班了!”
“强词夺理,无理取闹。”丛旌觉得没办法和官鹤沟通:“你这种无业游民,怎么知道工作的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工作做好?”
“你不是天才吗?为什么还要在工作上耗费那么多时间?你要是缺钱,我给你,你别教书了,每天看着我就好。”官鹤毫不过脑地把自己心里想的话都说了出来。
丛旌的目光都变冷了,像是在看陌生人。
官鹤这才发觉气氛不对,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乱说的,我把刚才的话收回。”
过了好一会儿,丛旌的态度才软化下来,对他招招手。
官鹤立刻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头拱在他的肩窝里,像只大型犬。
“我工作不仅仅是为了钱,还为了自食其力,为了实现人生价值。如果只能做一个依附别人的人,那日子过得还有意思吗?就像你这样,即使有钱,每天没事做就很开心了吗?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未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性的,但是绝对不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生而为人,无所作为,你等于白来人间一趟。”
官鹤此时杂事缠身,才明白了再忙再累,也是有意义的生活,但是丛旌可能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失去了选择。
摸着丛旌旧伤未愈的双手,官鹤心里酸得像灌下去一吨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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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鹤通过关系联系好了美国加州的一家私人医院,据说治疗过很多职业运动员,甚至还有拳王,对于各种陈年旧患都有比较出色的疗效。
为了彻底治好丛旌的身体,他们在深秋踏上飞往美国的班机,漂洋过海,来到曾经官鹤学习生活过六年的土地。